目光不小心落到那一截雪白的脖颈上,秋瑜心里纠正,外表看起来是和大人没差别了,秦吕两家都有高个基因,汇到一处生个未满十五岁就有一米七五个子的小孩也不令人意外。
该怎么说呢,这孩子放后世也会是那种被人要电话号码时表示自己只有小天才电话手表的类型,和他一样,看儿科要被提醒走错诊室。
要不是秋瑜自小混迹排球队,见惯了一米八、一米九的小学生,他也没法继续把秦湛瑛当小孩。
想到这,秋瑜憋了下笑,给小太子扯了扯被角,许是卧室里熏香烘得人脸发热,他离开卧室,外面的冷空气扑面,才觉得平静下来,站在院落中间吹了一阵风,去书房加班去了。
内阁行走的职责就是做皇帝的参谋,以往这个职位由饱读诗书的儒生担任,他们通晓经史子集,各类典故,帮君王检阅文书中的漏洞,君王问政时也会参考他们的建议,是个品级只有四品但极为清贵的职位。
自然,承安帝问政秋瑜时,都是些钱财的问题,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财政本就是顶顶要紧的事情,不然秦湛瑛不会那么重视税务,而秋瑜既能开源也能节流,管钱一把好手的名声也是泽国都认的。
到底是有过当户部侍郎的履历,秋瑜没有考过进士,本身的才学拿秀才可以,考举人够呛,但当他一上来就做四品官,也没人说他德不配位,承安帝还说给低了,又想将给边军的饷银都交给他来理。
也是到了这儿,秋瑜才发现南禹官场的陷阱好生多,走一步陷三个坑都是有的,所有人都卯着劲要把不是自己那边的人拉下马来,争权夺利不顾实务,在泽国不是没这些人和事,但那边到底初创,又有扩张的愿景,盘子做得大,不争不捞也能肥,再有瑛瑛镇着,有事也不会闹到秋瑜跟前来,他只要警醒些,日子比在禹轻松快活得多。
却不料禹国是这么个光景,秋瑜也只能谨慎着来,难免要加班,有些东西看到一半,秋瑜心里知道难办,也知道去把补眠的那个叫起来,一切能迎刃而解,但想了想,既然自己能独自办完,顶多难一些,就不扰那个小的了。
这么忙到深更半夜,秋瑜才吹灯睡了,第二日辰时起来,还觉得有些头疼,又觉得自己起得比瑛瑛还晚,实在不该,可是他一边叫人送水进来洗漱,一边问“太子呢?”就听仆人说“还未起。”
得,太子爷睡得比秋瑜早,到现在还没醒,也不知是太累了,还是精油推拿加睡前一杯牛奶就威力那么大。
起得再晚,也要练武,秋瑜打了一套游龙拳,又练剑,剑声呼啸,使院中充盈着杀机。
秦湛瑛只在亵衣外罩了毛绒绒的貂皮斗篷,披散着头发,趿拉着毛拖鞋,靠在院口看着他。
秋瑜练完了一套剑法,过来问:“洗漱了吗?”
秦湛瑛:“还没。”
秋瑜:“早饭想吃什么?”
秦湛瑛:“吃点清淡的,莼菜馄饨吧。”
那就还得现包,秋瑜懂这人的德行,出门在外吃点苦没关系,在家里那就必须精细的过日子,慢待一点都觉得自己委屈了,娇气得很。
但考虑到这个时代王公贵族普遍都是心情不好就打死下人,心情好了又要强|奸婢女展现自己的雄风,实事不干屁事一堆,瑛瑛除了吃穿挑一点,那人品放21世纪都算过硬,干活更是兢兢业业没话说,稍微一对比吧,就觉得这人只想吃碗好馄饨又怎么了?
瑛瑛又不白吃他家东西,他给钱了啊!直接送秋瑜一个京郊的大田庄,说是以后他在秋府的嚼用从那儿出,田庄面积不小,盈利可观,哪怕包了里头的佃户吃穿教育医疗,还有大把剩余,瑛瑛根本吃不完,秋瑜请示过后把余钱拿去修路架桥。
秋瑜心里一转,心甘情愿给太子包馄饨去了。
秦湛瑛走入他的书房,翻了翻秋瑜的公文,先夸了一句“字写得有进步”,又疑惑,这事儿明摆着坑不少,瑜哥哥怎么不找他帮忙呢?明明他这两天闲着哩。
可秋瑜不提,他也不好擅自插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