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掀开,探出一张美妇的脸庞。
“岳灵。”
岳灵侧头,急忙行礼,道:“阎大奶奶。”
车里坐着的正是阎玉,她招招手,笑道:“上车来呀,我带你一程。”
岳灵愣了下,却还是上了车。
阎玉寒暄了几句,又笑着道:“岳姑娘,我家相公说最近查的那些信息还不够,让我来问问有没有更多的。”
岳灵笑了下,道:“那让老祖放心,我们已经找到福临商会的目击者了,到时候也会送到老祖那边去。
至于清香将军山寨里的那些被牙人收走的女子,我们则在尽可能地辨认身份,毕竟有时候牙人也会请些人画活货画像,然后将这些画像送到潜在的客人家里去。
我们正在一家一家排查,应该很快能有消息希望那些人还没把画像丢掉吧。
除了这些,我们也派人去天南县调查那叫小陆子的杂役了。”
“小陆子”
小卢子。
卢二狗.
熊哥
一行行信息,在阎玉脑海里闪过。
岳灵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而是道:“请阎大奶奶放心吧,老祖现在就是我们山宝县的天,我们肯定会尽全力去做这天吩咐的事”
“嗯,辛苦你们了。”阎玉笑了笑,又从旁边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过去,“酒楼试产了些酥糖,用来下酒的,可单吃味道也很不错。”
“酥糖?可是蘅芜酒楼没见卖呀。”
“还要过几天才上市呢。”
阎玉笑着把糖塞到岳灵手里,“拿着吧。”
岳灵不敢推辞,也不必推辞酥糖这般表示亲近、可以给自己长面子、却又并不昂贵的赠礼,于是急忙道:“多谢阎大奶奶。”
刚开始的时候,她心里就以为老祖这夫人是个村姑,可这些年下来,任何有眼睛的人都会看到这并不是什么村姑.
知性,大方,得体,慈悲,名声极好,除了不是武者外,其他.几乎没有破绽。
岳灵下车后,阎娘子轻声喊道:“老周,去棚区。”
马车轮毂转动,缓缓停在了棚区。
吱.
嘎.
门扉推开,破败的屋里到处都是尘灰,阎娘子看了眼背后的马车,又收回视线,继而深吸一口气,迈入了内堂。
桌上,两年的信和大钱依然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一动未动。
阎娘子看着信,心里忽地平和了些。
她反身轻轻关上了主屋的门。
门里,顿时又阴暗了许多,寂静了许多,视线的尽头只剩门缝投落的一线光明,落照在阎娘子和不远处的染灰的铜镜前。
“小琞,能看到你的,对吧?”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忽地从美妇口中吐出。
在这般死寂的逼仄小屋里,显出几分渗人。
可美妇却忽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镜子前,轻声道:“那天我带小琞来,小琞朝这里伸出双手,她是要你抱,对吗?”
“我在梦里,总见到的那个屋子,其实是覆着黑布的笼子,你是想见我,对吗?”
“早知道这样,那一天我就不该让你走,你跟着我们过,一样能过的好好儿的”
美妇声音温柔,来到了铜镜前,凑面过去,轻轻哈了口气,又用袖子擦去铜镜的尘埃,然后道:“我的傻妹妹呀其实,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吗?”
没有回答。
就好像是孤独的呓语。
美妇也不急,从旁边抓起梳子,轻轻拨弄去上面早已枯槁的发丝,道:“凤儿,出来见我。”
话音落下,老式铜镜忽地变得模糊起来,就好像水波纹理被打乱了,而待到再度平静,其上缓缓地浮现出一张满是裂痕的惨白女子面庞。
女子双目流血,裂痕处又有着诡异的蠕动,每一个蠕动都是一个在爬行的惨白女鬼。
而这诸多的惨白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