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都没过去。
谢江秋思索片刻,然后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本书,上书四个大字——《百花图鉴》,后珍而重之地把它放进了晏星河装满小竹船的百宝匣。
“你要是在师尊那里练功练得无聊了,就拿出来看看。”谢江秋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不过,千万别让师尊看到,不然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看着谢江秋的灼灼目光,晏星河心里感到十分疑惑,不就是一本赏花图鉴么?至于这么小心?不过想来他也不会有所谓的“练功练得无聊”的时候。为了不辜负谢江秋的一份心意,晏星河还是点点头收下了这本书,然后在谢江秋不舍和期待的目光中背着行囊去往了山顶小屋。
谢江秋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年迈老母亲,纵然有不舍,但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就差他老泪纵横地喊几声晏星河的名字了。纵使从他的宿舍去往师尊住所甚至不用一刻钟……
晏星河摸摸脑袋,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后下一刻,他就被从后面扑上来的谢江秋抱了个满怀。
“好啦好啦,别闹了,快回去吧,”晏星河轻笑着拍拍某个闹小脾气的师弟,“又不是见不着了。”
谢江秋闷闷地应了一声:“你要是过得不好就回来,我给你留一半床位。”
晏星河哑然失笑,心想他不会过得不好的,但嘴里还是应下了某个关心则乱的师弟。虽然他总觉得等他走了之后那一半位置就会迅速被谢江秋拿来堆衣服……
咳,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两人仿佛丈夫临走即将分别的爱人,叽叽歪歪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晚,月色朦胧,晏星河才前往余清衡的住所,殊不知余师尊已经在房间里等得黄花菜都凉了,还没有等到一向守规矩的小徒弟出现在自己面前。
余清衡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书里的相关内容,翻来翻去还是没发现什么新的内容,说实话,即使身为炼虚大能,但他实质上也只是个活得久点儿的人,在没飞升之前一概而论——都是肉体凡胎。
简单点说,他就是有点想睡觉了。
重生之前逃亡一月历历在目,那段时间他几乎没合过眼,精神高度紧张,就怕哪儿冒出来个哪哪的长老掌门或者是哪个走狗屎运的捅他一刀就捅死了,这说出去多难听。现在好不容易重生,有一个舒适的环境,舒适的身份,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从来没有等人观念的余师尊难得地在睡意之中说服自己“只睡一小会儿”,然后就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
于是乎等晏星河到了竹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余清衡把自己的半张脸埋在臂弯里睡得正香的样子,
余清衡听着外头的细微动静,就知道是晏星河来了,但他没醒,他浑身都累,除非沈青烟今天亲自上门主动提出想吃他亲手做的饭菜他才会考虑一下醒不醒。
他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和衣物摩挲的沙沙声,最后听见的是窗外清风吹过竹叶的声音。在这样一个并不算绝对安静的环境下,明知道有人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余清衡还是放任自己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他睡了大概一个时辰,睡得很好,主要是因为没有奇怪的东西进入他的梦里。在对他来说过于短暂的一个时辰里,他只梦到了无邪峰那潺潺的流水,以及在朦胧纱雾缭绕下显现的月色。
他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看见跪坐在自己面前,就着一盏昏暗的烛光低着头、安静且专注地在本子上写着些什么晏星河。
“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觉?”刚睡醒,余清衡的嗓音难免有些沙哑。
晏星河闻声抬头,然后不声不响地放下了手中的纸笔,给余清衡倒上一杯尚且温热的茶水。
余清衡接过喝了,晏星河才答他:“我来时师尊已经睡了,但今日师尊并未吩咐我要做什么,于是我便在此处等师尊醒来。”他依旧低着头,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旁人看着,只觉得这人舒心;但他看着,心里却总有些捉弄的想法。
他若是真的这么乖,晨练时就不该逾矩大着胆子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