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过状元的,一直自诩是书香门第,哪怕落魄的如同左邻右舍般为口吃食在地里劳作,他们依旧没有忘记骨子里的傲气,聘请的媳妇儿都是识字懂礼的。庞母出嫁前是个秀才的女儿,几十年过来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心计也比村妇深上几许,头脑灵活,否则也不会成为以后被权贵们追捧的庞老太君!
“娘,我被小姑子推到桌子角撞破了头,还真的不记得这事了。”她身子抖了抖,声音很弱地说,“我在地上趴了一晚上,这会头还晕晕着,跟做梦似的。”
“瞧你这孩子说得啥话,你妹子多瘦弱的人,能推得动你?”庞母有些咬牙切齿,姑娘家的名声最重要的,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兰儿不敬嫂子,往后哪里有人敢上门提亲?
这事如何也不能认!
“你若是想换大房子就直说,又是说我这个做婆母的夺你嫁妆,又是磕到头赖你小姑子毁她名声。我活了这么把岁数了,眼瞎还没识清你的坏心,哎呦喂,老天爷呀,这新媳妇儿刚进家门就容不下她婆母和小姑子呐!”
她说着两行泪就哗哗地留下来,哽咽着用满是薄茧粗糙的手抹着脸,伤心得很,一点都看不出做作的痕迹。
大家看了一时竟是被她唬住,还真觉得是桑六娘自个儿折腾出来的事情,起码庞家一直同邻里相处的极好,而桑六娘确实在哥哥尸骨未寒时就嫁人了。
心性摆着呢,她们做得事情也不会差别太大吧?
桑六娘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庞母,“娘,若是你们将我的嫁妆搬走的,搬回来就是,我能追究什么呢?可你左右推脱,非得要败坏我的名声,让我给哥哥抹黑吗?屋子里的痕迹我一点都没动,待会保全们去查看一番,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庞母攥着半旧帕子的手顿了顿,哭声未变,可是心里越发苦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