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点儿傻?”
盛景初忽然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甚至咳嗽起来。
“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程了噘着嘴巴,“长得都能从杭州到江城了。”说完自己也笑了,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有些忍不住的得意,“好玩吧?”
第二天,丁岚死活要过来照顾盛景初,盛景初干脆闭门谢客。
不知道是万幸还是不幸,比赛当天,盛景初终于好了一些,只不过人看着还是憔悴,声音也哑得厉害。
由于生病的缘故,盛景初的状态一般,时间刚刚过半就投子认输。
盛景初开局不利,几个师弟兴致却挺高,一直讨论着要找个地方户外烤肉,程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绞尽脑汁地想说些鼓励的话。
盛景初回房间的时候拦住她:“你不用安慰我,我想静一静。”
“哦。”
看她似乎有些沮丧,盛景初反倒安慰她:“你想不想吃烤肉?我让小曹带上你。”
“算了吧。”程了用手指头卷着自己的发梢,又松开,然后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目光要能杀人的话,我都被丁岚凌迟几个来回了。”
说完,她又来了兴致:“我还是给你做好吃的吧,广州那边的粥我会做几种,鲍鱼粥行不行?不过杭州不靠海,鲍鱼都是空运来的,估计不是太新鲜,状元及第粥呢?这个口彩好,你喝了肯定能赢。”
见盛景初不回答,程了又催促了一句:“说吧,你想吃什么?”
盛景初认真地想了想。
“竹子。”
这是报复她说他是熊猫吗?
程了乜斜着他,嘻嘻一笑。
“等着,我给你摘去!”
在程了的精心照料下,盛景初终于恢复了状态,第二局对弈时虽然一度胶着,但终于赢了三目。
相比第一局解寒洲获胜时的欢天喜地,师兄弟的态度都很沉默,大家也没了吃烤肉的兴致,散场后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师徒二人对视片刻,解寒洲用力拍了拍盛景初的肩膀,转身走了。
程了在门口看着,忽然觉得失败固然难受,胜利也未见得坦然。
第二天停赛,程了特意给盛景初做了宋嫂鱼羹,她没尝过地道的宋嫂鱼羹,只能按照百度下来的食谱做,做完心里老觉得不踏实。食物是最神奇的东西,仿佛融入了做饭者的精魂,哪怕是一样的食材配比,做出来的味道也有细微的差别。
盛景初的门虚掩着,有了上次的经验,程了准备提前敲下门,忽然听到房间内有说话的声音。
“……已经确诊了,”里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阿尔茨海默病,我想你也知道这是什么病。”
程了知道,俗称老年痴呆,大脑的损伤不可逆,这种病根本没办法治愈。
那个声音接着说道:“父亲这一生都给了围棋,人到暮年,却得了这个病。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一次两次的失败没什么了不起,但父亲已经输不起了,这是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次比赛,如果输了……我想不出他该多难受。景初,父亲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对你,最后一局……你让让。”
是解寒洲的儿子?
程了悄悄挪回到自己的房间,解老知道他儿子私下来找盛景初吗?万一解老以后知道了,那该多难堪。
盛景初呢?真的会让吗?
她想起之前盛景初和曹熹和的对话,以盛景初的为人,应该不会让才对……可是解老毕竟是他的老师。
程了代入盛景初的立场左右为难,眼瞅着那一碗鱼羹散尽了热气。
一直纠结到晚上,程了做了点儿清淡的菜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