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
他点了两杯,一杯烧仙草,一杯青柠檬汁。
找了个阴凉的位置坐下,程了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甜中带着苦。她喜欢烧仙草的味道,味道说不上有多好,但细品有点儿特别。就像凉茶一样,第一次喝总觉得不习惯,喝久了反倒喜欢那种带着点儿焦煳的草药味。
盛景初捧着杯子没动,直到程了吃完了烧仙草,他才把柠檬汁推给她。
“那个不解渴。”
程了问他:“你不喝吗?”
造物主果然太偏心,她已经热得像滚了沸水的小白菜,盛景初却一身清爽。
他摇头:“除了咖啡和茶,我不喝别的饮料。”
原来是特意给她买的。
程了的心中微微一烫,接过来喝了一口,柠檬汁酸得她直皱眉。她晃了晃杯子,有点儿疑惑:“没放蜂蜜啊?”
“我让店员放的盐。”他给她解释,“大量出汗之后应该补钠。”
她又喝一口,果然有淡淡的咸味。
程了起初以为盛景初其人和他的外表一样,冷静自持,拒人千里,但其实他观察入微,总是在不动声色中表示出关心。
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西湖,青荷已经铺了满湖,还没到全部盛开的时节,偶尔开了那么一两朵,半开半合,带着几分羞涩。
程了拣起个话头聊起来。
“我妈妈叫谢知荷,我的老家在地图上特别北的地方,夏季太短,荷花养不活。我爸爸曾经在院子里养了一缸睡莲,没等到开花就冻死了。那时候有一种莲花味精,我妈妈就指着上面的莲花告诉我,这个就是妈妈的名字。那时候我才知道,哦,原来莲花就是荷花。她教我念诗,念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时候就跟我说,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到杭州看看满湖的荷花。
“后来莲花味精的包装换了,家里人也不爱吃味精,早就换了鸡精,我还是总想起小时候我妈妈指给我的那个包装,一朵粉红色的莲花。”
妈妈过世的时候,她还太小,所有关于母亲的记忆,只有那个包装袋上的小小莲花。人总会固执地坚持什么,一点儿记忆、一种味道、一丝温暖,别人看来或许可笑,却是孩子所能拥有的一切。
她有些失落,又抬头笑了笑:“我今天看到了,虽然不是映日荷花,但也挺好。”
盛景初又下意识地去摸糖。
他想她大概喜欢吃柚子味的,去便利店问过,没有那个牌子,别的牌子的他没尝试过,也不知道她是否喜欢,挑到最后只买了一袋棉花糖,一朵朵全是猫爪的造型。他后来收到她的微信,就是一只挥着猫爪的猫,他有些欢喜,她果然喜欢。
想了想,他和她分享自己的经历。
“我小的时候住在运河边上,就是京杭运河的杭州段,出门要坐船,直到现在也有船通行,那片宅子现在还在,附近建起了京杭运河博物馆。”
他从小早慧,两岁的事情还记得大半,运河里拉煤的船,呜呜的船鸣声,船头上站着的小伙子,有精壮的身板和黝黑的脸膛。
“我还记得家里煮的鱼羹的味道,”记忆早晚会模糊,味觉却一直留在舌尖,“带着点儿微微的酸……小时候父母常带我来西湖,初秋的傍晚最美,像金子铺水里,从湖岸走过,树影半明半暗,落在身上是奇奇怪怪的花纹。”
程了忽然意识过来:“你是杭州人?”
盛景初点头:“对,我是杭州人。”
说完,他忽然笑了:“所以我听得懂杭州话。”
他学着程了之前比画的样子。
“他们一个在说:‘这小子很眼熟,看起来像专业下棋的,要不要问问?’另一个说:‘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