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馒头丰洁。蒸酥蜜煎更奇哉,油炸糖浇真美矣。有几瓶香糯素酒,斟出来,赛过琼浆;献几番阳羡仙茶,捧到手,香欺丹桂。般般品品皆齐备,色色行行尽出奇。
一壁厢叫承应的歌舞吹弹,撮弄演戏。他师徒们并王父子尽乐一日。
不觉天晚,散了酒席。又叫即于暴纱亭铺设床帏,请师安宿。待明早竭诚焚香,再拜求传武艺。众皆听从,即备香汤,请师沐浴,众却归寝。此时那:
众鸟高栖万簌沉,诗人下榻罢哦吟。
银河光显天弥亮,野径荒凉草更深。
砧杵叮咚敲别院,关山杳窵动乡心。
寒蛩声朗知人意,呖呖床头破梦魂。
一宵晚景题过。明早,那老王父子又来相见。这长老昨日相见还是王礼,今日就行师礼。那三个小王子对行者、八戒、沙僧当面叩头,拜问道:“尊师之兵器,还借出来与弟子们看看。”八戒闻言,欣然取出钉钯,抛在地下。沙僧将宝杖抛出,倚在墙边。二王子与三王子跳起去便拿,就如蜻蜓撼石柱,一个个挣得红头赤脸,莫想拿动半分毫。大王子见了,叫道:“兄弟,莫费力了。师父的兵器,俱是神兵,不知有多少重哩。”八戒笑道:“我的钯也没多重,只有一藏之数,连柄五千零四十八斤。”三王子问沙僧道:“师父宝杖多重?”沙僧笑道:“也是五千零四十八斤。”大王子求行者的金箍棒看。行者去耳朵里取出一个针儿来,迎风幌一幌,就有碗来粗细,直直的竖立面前。那王父子都皆悚惧,众官员个个心惊。三个小王子礼拜道:“猪师、沙师之兵,俱随身带在衣下,即可取之。孙师为何自耳中取出,见风即长,何也?”行者笑道:“你不知我这棒不是凡间等闲可有者。这棒是:
鸿蒙初判陶镕铁,大禹神人亲所设。湖海江河浅共深,曾将此棒知之切。开山治水太平时,流落东洋镇海阙。日久年深放彩霞,能消能长能光洁。老孙有分取将来,变化无方随口诀。要大弥于宇宙间,要小却似针儿节。棒名如意号金箍,天上人间称一绝。重该一万三千五百斤,或粗或细能生灭。也曾助我闹天宫,也曾随我攻地阙。伏虎降龙处处通,炼魔除怪方方彻。举头一指太阳昏,天地鬼神皆胆怯。混沌仙传到至今,原来不是凡间铁。”
那王子听言,个个顶礼不尽。三个向前重重拜礼,虔心求授。行者道:“你三人不知学那般武艺?”王子道:“愿使棍的就学棍,惯使钯的就学钯,爱用杖的就学杖。”行者笑道:“教便也容易,只是你等无力量,使不得我们的兵器,恐学之不精,如画虎不成反类狗也。古人云:‘训教不严师之惰,学问无成子之罪。’汝等既有诚心,可去焚香来拜了天地,我先传你些神力,然后可授武艺。”
三个小王子闻言,满心欢喜。即便亲抬香案,沐手焚香,朝天礼拜。拜毕,请师传法。行者转下身来,对唐僧行礼道:“告尊师,恕弟子之罪。自当年在两界山蒙师父大德救脱弟子,秉教沙门,一向西来,虽不曾重报师恩,却也曾渡水登山,竭尽心力。今来佛国之乡,幸遇贤王三子,投拜我等,欲学武艺。彼既为我等之徒弟,即为我师之徒孙也。谨禀过我师,庶好传授。”三藏十分大喜。八戒、沙僧见行者行礼,也即转身朝三藏磕头道:“师父,我等愚鲁,拙口钝腮,不会说话。望师父高坐法位,也让我两个各招个徒弟耍耍,也是西方路上之忆念。”三藏俱欣然允之。
行者才教三个王子都在暴纱亭后,静室之间,画了罡斗。教三人都俯伏在内,一个个瞑目宁神。这里却暗暗念动真言,诵动咒语,将仙气吹入他三人心腹之中,把元神收归本舍。传与口诀,各授得万千之膂力,运添了火候,却像个脱胎换骨之法。运遍了子午周天,那三个小王子方才苏醒,一齐爬将起来,抹抹脸,精神抖擞,一个个骨壮筋强:大王子就拿得金箍棒,二王子就抡得九齿钯,三王子就举得降妖杖。
老王见了,欢喜不胜。又排素宴,启谢他师徒四众。就在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