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5)

这个世界最让人尴尬的两件事,一是当你穿得乱七八糟最不想见人的时候居然碰到了熟人;而比这还可怕的就是你无意中撞破了熟人的奸情。

2013年的冬天,李晓枫就同时撞到这两件尴尬的事。

她穿着睡衣遇上了最不想遇到的一位熟人,而且这位熟人还暴露了他最不应该在李晓枫面前暴露的小秘密。

本来是碰不上的。原来公关公司帮李晓枫订的是十一点的飞机,但谁知道北京12月的三十一天里倒有十来天的雾霾,晚上在活动现场试一款新出的鱼子酱面膜时,李晓枫感觉连气都呼不出来了——鼻炎犯了,打喷嚏打到全场侧目,最后只得躲到洗手间了事。

就在洗手间拼命用凉水冲鼻子的当儿,李晓枫叫公关公司的小姑娘火速把票改成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借口是想早点回去写稿。其实回去写个鬼,资料一早发回去了,新来的实习生钟露露是个勤奋聪明的孩子,估计明天晚上上版的时候改改标题就行。李晓枫就是想早一点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北京果然是一个不旺我的地方啊。”李晓枫瞬间想起了刘裕德的那张方脸。尽管分手已经那么多年了,但李晓枫还是记得他永远紧皱的浓眉和薄情寡义的嘴角。是的,刘裕德就代表了北京这个城市最恶劣的那一面——现实、势利,要把每一个靠近的人榨得一干二净。这让李晓枫的心情更加恶劣起来。

“李老师,早上八点多的飞机,意味着您最晚早上五点四十就得出发,真的太早了。”公关公司订票的小姑娘善意地提醒李晓枫。

李晓枫微笑:“不怕,我平时就起得很早。”

是啊,早起可难不倒勤奋的《粤城新报》时尚部首席记者李晓枫。业内谣传李晓枫天天五点起来写稿——这也真是以讹传讹,只不过有几次因为下午要发稿所以早上五点起来赶过几次稿,就把同屋的同行们吓坏了。

2005年以后时尚行业的女孩们大部分是娇生惯养的中产女孩甚至是富二代,他们五零后六零后的父母撞正了时代,多少都发了点财,把所有的爱献给了自己的独生儿女。看着电影《穿普拉达的女王》长大,一心要见识一下五光十色时尚世界的掌上明珠们,哪里像李晓枫他们这些九十年代就加入这一行的老记者这么挨得和拼命。前者是为了理想,后者完全是为了谋生——报纸节奏快,当天的事情当天见报,当然要手快;而时尚杂志一个月才出一本,三月份的消息他们要五月刊才登出来,慢得要死。所以那些时尚杂志的小女孩一看到报社记者五点起来赶稿就觉得快疯了,真是少见多怪。

当然李晓枫也不介意这种以讹传讹,在这个圈子里,想要被人记得就要有一个标签。比如《京华快报》跑时尚的记者刘挺挺就以一撮彩色的“毛”出名,原本一个很文气的主播头,但她很“匪”地把左侧头发全部铲掉露出青森森的头皮,右额前方的一绺长发,今天染闪电蓝,明天染粉红,再配上她的黑色细条缠身皮背心,以及长靴和短裤之间那一段赛雪欺霜的雪白大腿,自带一种挥之不去的独特气质,让人惊艳。

有她的大长腿在先,别人就势必不能再走这个路线,好在女人除了腿还有胸,《新鲜时尚周刊》的女记者安吉拉以低V绝杀全场,每次出场必露乳沟三寸以上,双眼涂得黑雾迷离,把每个牌子的外国总监都看得目眩神迷。

而电视台大BOBO走的是丰满大模风,她一个人有安吉拉两个这么大,别人这么肥肯定难看死了,但大BOBO生得五官鲜明,当得起“盛唐美人”这四个字,而且她永远穿着来自云南的大袍子,黑的白的紫的蓝的红的,脚下再踏一双巴黎世家当季新款的黑白厚底鞋,一出场必然像一尾七彩大锦鲤跃入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