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把静悄悄的会场搞得水花四溅,认得的不认得的都给个热气腾腾的拥抱,怎么样你也难忘那销魂的挤压感……
你看,要在一个圈子里混出名,总归是要有绝活的。
李晓枫胸无四两肉,貌不出众,标签就是勤奋吧。虽然这个标签有点boring(沉闷),但胜在得来全然不费工夫,别人好意相赠,只好顺势笑纳了。勤奋就勤奋吧,总比说你土老肥好。这个圈子最怕的不就是土老肥吗?但偏偏又真戳中李晓枫的痛处。
有时候,李晓枫用她“尊贵的同行”的眼光来看待自己,着实是捏了把冷汗:“土老肥”这三个字还真是跑不掉。
首先李晓枫肯定是肥的。小学的时候她得了一场肾炎,吃激素吃得肥成了球,然后这个肥就一直保持到了大学,导致李晓枫度过了四年黯淡无光的大学时光。
老呢也是真的是老。她入行的时候甚至连时尚这个行业都没成形,《ELLE》刚刚从季刊变成双月刊,林青霞老公的那个服装牌子刚刚进上海开店,路易·威登的广告词还是“旅游的真谛”,杂志上的女模特都化着浓妆,梳着大波浪、涂着鼻影、穿大垫肩的西装,最红的明星是江珊、王志文(很多人现在都不知道这两个人了),商场里播的背景音乐是《梦里水乡》,而报社甚至根本没有“时尚”这个版块。
土呢,就更没办法了。刚入行的时候有长达三年的时间李晓枫把“GUCCI”拼成“GOCCI”,刚开始她全部的时尚经验来自周蜜带她们看的那几部六十年代的奥黛丽·赫本的时装电影和图书馆里看到的《ELLE》《上海服饰》——这是当时国内仅有的两本可以称得上时尚的杂志——真是不敢和人说啊,但让一个出生在湖南三线城市炼钢厂的子弟懂什么叫时尚也真是有点为难,毕竟李晓枫一出生闻到的就是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烟尘味,夹杂着煤味灰味土味钢铁味,那是钢厂生活的一部分。
说起来,连入这一行都是一个意外。
毕业三个月后,李晓枫失魂落魄买了一张火车票离开北京,南下广州时只带了一只背囊,袋子里有两件换洗衣服、一双高跟鞋,还有八百八十四块钱。是的,李晓枫是一个拿了八百八十四块钱在广州“白手起家”的女人。
记得那是整整一天两夜的绿皮火车,眼泪一刻也没有停过。到广州的时候,刚好是黎明,薄雾里缓缓映入眼帘的是窗边大朵大朵火红的吊钟花。啊,南方到了,这就是南方。李晓枫轻轻对自己说,这就是南方,南方会对我好的,《易经》上说了,南方属火,利女人。
她完美地错过了招聘季,万般无奈只得在周蜜的宿舍里借宿了半年。
周蜜有一个好爸爸,也有一个好男友,一毕业就分配到了广州商业局下属的一家外贸公司,那时外贸公司是最有油水也最有前途的单位。周蜜那间小小的单人宿舍堆满了花花绿绿的香港物资。“蓝罐曲奇,送礼体面过人。”这是周蜜教李晓枫的第一句广东话,也是李晓枫第一次吃到来自香港的食品。过了多少年,李晓枫也忘不了那浓郁的牛油香气。
那时内地的同学一个月才挣二三百块呢,周蜜的工资已然过千,还有各种各样补助和物资,外加工资一半的港币奖金。这套市中心的小宿舍,人家还不稀罕住。“大胡连洗脚水都给我倒好,”她跟李晓枫嘚瑟,“你呀,想住多久住多久!大胡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房子,谁让他在地产公司呢!”
李晓枫住了五天后,她又开玩笑似的敲打李晓枫:“晓枫,懂事一点,买点东西打点一下我们单位那些行政吧,不然他们要说我私自借房给朋友了。”李晓枫出去一打听,周围这样的单间小房子的租金是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