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得我认真谋划一番,胸无成算,如何仓促便行?”张仪大笑:“将军天下名将,越国乌合之众,列阵一战就是了,何须忒般认真?”田忌蓦然收敛了笑容,盯着张仪沉默了片刻,冷冷道:“田忌庸才,没有那般本领。”张仪顿时尴尬,但他机变过人,思忖间便肃然一拱:“原是张仪唐突,将军鉴谅了。请将军自断,谋划须得几日?”“五日吧。”田忌也拱手还了一礼,算是了过了方才的小小不愉快。
“好!一言为定。”张仪说着便站了起来:“将军跋涉方归,须得养息精神呢,告辞了。”田忌似乎还想说什么,终于只是笑了笑点点头:“但随张子吧。”
云梦泽边,田忌久久望着那远去的一片白帆,凝神沉思了许久,总觉得这个张仪有点儿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儿,才华四溢豪气纵横,见事极快剖析透彻,可自己却总觉得有点儿不塌实。若没有与孙膑共处共事的那几年,田忌也许不会有这种感觉。别看孙膑断了一条腿,看去象个文弱书生,实际也是一副傲视天下的硬骨头。他剖陈利害谋划行动,往往都是常人匪夷所思的奇路子,然则一经说明,就让人觉得扎实可行,心里特别塌实。小事如赛马谋划,大事如围魏救赵之桂陵大战、围魏救韩之马陵大战,都是天下独步的神来之笔。孙膑在齐国所有的谋划,都是田忌在实际操持实现。每次最关键最危险的环节,都是田忌亲自担当,两次大战,带兵诱敌深入的都是田忌,率领齐军冲锋陷阵的还是田忌,心里塌实,做起来就挥洒自如。今天的这个张仪,与孙膑同出一门,都是那鬼谷子老头儿的高足,如何自己总觉得有点儿别扭?湖畔思忖半日,竟是莫衷一是。田忌苦笑着摇摇头,踽踽回到了天阳谷,一头扎进那间本想邀张仪进去共商的“兵室”,竟闷了整整四天四夜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