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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朱瞻基也把目光投向了若微。
若微看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仿佛这其中藏着什么天大的隐情一样,心中不由挣扎再三。脱脱不花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说的。而自己在此情此景之下,就更不能说是被一位异域男子所救,又与他在石穴中共度一夜。原本清白单纯的事情,在她们眼中定是不堪。想来想去才轻描淡写说道:“昨儿在西山遇袭,后来蒙一位老伯所救才幸免于难,可是那位老伯却受了伤,所以今早同返城中,原本想先去医馆疗伤,正巧遇到小善子……”
“原来如此!”众人频频点头。
若微抬眼看了看朱瞻基,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若微知道,自己所言当中疑点甚多,只是一时又无从解释,只得低垂眼帘,不再作声。
“微主子!”慧珠深福一礼,“恕奴婢无礼,刚刚微主子此言中,漏洞颇多,似乎有些闪烁其词。请问微主子,皇家园林中,怎会有平头百姓出现?况且,既是被老伯所救,为何不马上与紫烟、赵四会合?为何不马上回府?就是后来殿下亲率府中亲兵去搜山,金公公带侍卫山前山后、山上山下找寻了整整一夜,那个时候,微主子,您和那位老伯在哪里藏身?今儿在医馆,如果不是金公公先认出了主子,主子与那位老伯疗伤之后,又打算去哪里?”
慧珠一席话说完,厅内寂静一片,可谓鸦雀无声。
若微深深吸了口气,是啊,这一切她都无从回答。因为慧珠所言都是死穴,她根本无法坦白相告。首先,不能暴露脱脱不花元室后裔的身份,其次如果说自己和施救之人藏身在石穴之内,不知她们又将做何联想。更重要的是,脱脱不花坦言相告,这石穴内埋藏的是他先人的尸骨,若是全盘托出,他还未将那些尸骨送走,自己岂不是害了他?
若微紧紧咬着嘴唇,半晌无语。
朱瞻基见她如此神态,知道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轻咳一声:“好了,孙令仪遭此一劫自然是又惊又累,还是让先她歇歇。有什么事情留待明日再说!”
袁媚儿与曹雪柔听朱瞻基此语,立即起身告退。
胡善祥最后一个站起身,面露忧色地看了一眼朱瞻基,也要告退。慧珠却走到朱瞻基身前,福礼相拜:“殿下,今儿是三十!”
朱瞻基点了点头:“本王有些话要对微主子说,晚些时候再过去!”
“是!”慧珠再次拜别,临出门时还别有深意地盯了一眼若微,那眼神儿不禁让若微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你们都下去吧!”朱瞻基遣退众人,站起身拉着若微走入内室,双双坐在榻里。
“此时,可以说实话了?”朱瞻基盯着若微,心中疑云密布只盼着她能吐露实情、坦言相告。
若微坐在榻里,低垂着头,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流逝,朱瞻基一直耐着性子等她开口,看到她面上踌躇的表情,心中更是焦虑不安。
精致华美的寝室内,墙边一角的香案上放着一尊三重镀金博山炉,内中弥漫着缥缈的香片味道。熏炉旁边是若微的妆台,上面绿莹莹地正是那只碧玉虎的镇纸。若微的眼睛瞄来瞄去,仿佛又想起了初入宫闱时,他送给自己这个镇纸,而自己回赠给他的居然是一盘磨豆子用的小石墨。唇边不由微微含笑,又看到不远处的暖炕上,顶着乌黑的壳,缓缓爬行的小龟,更是笑出了声。
她神情越是淡然甜美,朱瞻基就越是焦躁。看她转着眼睛瞄来瞅去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由恼了起来。他伸手托起她的脸,眼中带着几分怒意说道:“问你话呢?这里又没有旁人,快把当时的情形如实讲与我听!”
若微对上他的眼眸,想了又想才说道:“我今儿在厅里说的是实情,也不是实情。”
“哦?”朱瞻基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话语渐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