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要抢下太子,不让她们母子见面。
可是她竟单衣跪在仁寿宫门口,这样的惊人之举让她无从应对。
她也曾从了胡善祥的建议,命人在她的膳食中下毒,想不到被她发觉了,还不声不响的让肇事者死在了自己的仁寿宫花园里。
每一步都是处心积虑,可是每一步都输于意料之外。
因为若微做事太不合常理了,让她防不胜防。
越是如此越让她不能心软,于是她板起面孔冷冷说道:“第二条路,也是唯一一条两全的出路。明日在这儿,祁镇仍是新君。而你,幽居于南京旧宫,在皇上成年前不得与皇上见面,后宫事务由贤妃代理,不管是前朝政事还是后宫事务你均不得染指。”“您在说什么?”若微愣了,她显然没有想到太后会出此下策。
这是要将自己赶出皇宫吗?出了皇宫,她真能让自己活下去吗?这显然是一步缓兵之棋,若微的心猛地抽搐起来,姜还是老的辣呀。
“若是我两个都不选呢?”她问。
“不选?”张太后盯着若微的眼眸面上阴晴不定,“还是想一想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明日辰时三刻前派人来回我。再晚了就来不及了。”张太后说完凤袍一抖就翩然离去了,只留下若微一个人站在寂寂的大殿中,她细细地凝视着殿中的陈设,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朱瞻基昔日的浓情蜜语,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两人相依相偎在一起的情景。
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人生在世,最痛苦的不是失去,而是曾经拥有的回忆。
过往的点点滴滴,曾经的甜蜜与温情,如今都成了凌迟自己的利刃,随着沙漏一点儿一点儿吞噬着她的年华和生命。
要这样活下去吗?瞻基,请您告诉我,我真的要这样痛苦地活下去吗?泪水不知何时悄然滑落,冷风拂过,泪痕很快被风干不留半点儿印迹,可是那泪水曾经淌过的地方皮肤觉得紧紧的,就像自己心底的伤,别人看不到,可它真正裂开过,如今正淌着血,深切地痛着。
宣德十年正月初十辰时,张太后牵着太子朱祁镇的手走上乾清宫玉台之上,她将虚岁九岁实则不满八岁的朱祁镇轻轻按在龙椅之上,俯视群臣,她庄严浩然的嗓音响彻大殿:“这就是新天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内响起山呼万岁之声,满朝文武叩拜新皇。
朱祁镇的目光在殿中找寻了一圈,又投向立于身侧的张太后,他轻声问道:“皇祖母,母后呢?”张太后好像没有听见,凌厉的目光直射在朱祁镇的脸上,朱祁镇不由打了个寒战,立即端正坐姿大声说道:“众卿平身!”“谢吾皇!”又是此起彼伏的谢恩之声。
人群中,没有母后的身影,朱祁镇有些好奇,也有些失落,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朝中大臣们的奏报吸引住了。
看着那些或是高大,或是俊朗,或是已近垂暮之年的臣子们起身出列跪在他的面前,说着各种各样的吉祥话,奏报各地的要闻事件,他觉得新鲜极了,这比在上书房里听师傅们讲的文章典故要有趣多了。
朱祁镇和他的母亲一样,都注定要成为明朝历史上最为瞩目的人物。
他的母亲,一个山东邹平地方小吏的女儿,八岁入宫几经沉浮成为与皇后同样有册有宝打破后妃规制的皇贵妃。
更因为他的出生,而让宣宗废弃元配成为皇后。
他,出生不足百日即被册立为太子,是明朝历史上最小的太子。
他,七岁登基,是明朝第一个冲龄即位的幼年皇帝。
他,正蹒跚着开始为君为帝的一生。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迎来怎样坎坷的命运。
中国历史上两次称帝,两次改元的,仅此一人。
就在这一天的晚上,若微带着湘汀和阮浪乘着一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