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吏再低也是个“吏”,有上升之格,捕快再横也不过是个“役”,乃是“奔走于公家,执杂役之人”,不入场面之流的。
大明选官共有三途:进士、举贡、杂流,胥吏举官便属于“杂流”之途。
虽说这三者在实际选官过程中有所偏倚,进士、科贡皆可直接授官,但是吏员每三年一考,只要三考期满合格,也可获得官身。
大明朝开国以来由吏员晋身当朝大员的不胜枚举,比如洪武年举告胡惟庸谋反的涂节,便是中枢的一名佐吏出身,最后官至御史中丞。
而衙役一类,好一些的算是“同凡”,也就是身份地位等同平常百姓,差一些的如更夫、门子、伙夫、轿夫等,都是贱民,永远无法晋升为官的。
所以这“吏”、“役”二者虽说做的都是官家琐碎低贱的事体,但是本质上有着天壤之别。
梁叛肯等那城门吏,一方面是雨大难行,对方稍迟一些可以理解,一方面就是出于身份缘由,不得不等。
可是眼看着窗外雨势渐渐收了起来,雨点砸在地上,也再没有之前的浩大声势了,那城门吏依旧没有来。
梁叛摇摇头,知道不必再等了,伸手在桌上排了二十个制钱,背着手便走下了楼。
见他从楼上下来,原本坐在一楼的几个茶客全都站起来朝他看。
梁叛挥挥手:“走,去富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