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死寂。

两人四目相对，秦戈蹙眉冷斥："你又在胡闹什么。"

沈鸾站起来，语气坚定："若我不是胡闹呢?"

秦戈望着她殷红眼眶，移开视线，语气有些讽刺："你离得了我吗?"

沈鸾一怔。

秦戈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想清楚，若你不是首辅夫人，你现在恐怕连郡主的身份也保不住。"

沈鸾脸色骤白。

七年前，父亲荣亲王的封地夷陵黄河堤溃，百姓死伤过万。

圣上勃然大怒，召父王进宫面圣，甚至想要褫夺其亲王封号，虽然最后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可父王回到王府便吞金自尽了。

从此荣王府没落。

秦戈的话将她点醒。

她没了父亲，可还要照顾精神不清醒的母亲，根本就离不开秦戈的庇护。

秦戈嗤笑一声，眼神黑沉："听懂了?那就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个词第二次。"

沈鸾攥紧了手，连嘴唇都在颤抖。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冲了进来，偷偷看了一旁的沈鸾一眼，才支支吾吾禀报。

"大人，楚夫人找您。"

秦戈松开沈鸾，没再看她一眼，大步离开。

屋子瞬间空了下来，沈鸾的心也空了。

这时，素霜冲了进来："郡主，不好了，老夫人为大人物色了两房侍妾。"

素霜无比着急，却在看清沈鸾苍白脸色时，顷刻噤了声。

沈鸾麻木地坐在原地。

她在荣王府鼎盛时低嫁秦家。

当时，秦老夫人待她如亲女一般，还说这辈子有她在，便不会让第二个女人进门。

可父王去了后，一切便物是人非了。

世事如此，该发生的事情怎么也改变不了。

翌日天亮，沈鸾便回了荣王府。

王府依旧冷清。

看到沈鸾，荣王妃连忙朝她招手。

"鸾儿，来看看我给你爹爹做的新衣裳。"

沈鸾一怔，扯出笑上前。

又见荣王妃担忧的说："下个月他就要从封地回来，肯定人又瘦了……"

沈鸾心一抽，突如其来的难受。

七年前，父王南下封地夷陵，本以为一切如往年一般。

岂料父王一到京就被召面圣，回到府与娘亲只见了最后一面便自尽去了。

第二日，满朝才知黄河决堤，死伤遍野。

荣王妃又问："你和秦戈成亲这三个月，他对你可好?"

沈鸾一顿，说着说了无数遍的话："自然，夫君他待我很好。"

荣王妃点点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能在一起是难得的缘分，要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