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会儿,我和表 姐游泳去了。” “在哪儿游泳? ” “我姑学校的游泳馆。” 秉昆愣了愣,冲到小屋门口,大声嚷嚷:“你当妈的听到了吧?他居 然和阴切一块儿游泳!” 郑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满脸屈辱,眼泪汪汪地看着丈夫。 楠楠平静地说:“爸,你如果反对,我以后不了。” “我当然反对!”周秉昆又大吼起来。 毕竟自己没有抓住现行,早恋的罪状也不能当面宣布,那会让事情 难以收场。而且,对于楠楠的自尊心,他这位父亲必须予以考虑。 周秉昆保持住了起码的理智,他向楠楠约法三章:一是不许主动去 找为阴玩,二是如果切阴回来了,他俩只能在家里玩,不许一块儿外出; 三是不许互相写信,更不许到公共电话亭打电话找切切。 楠楠平静地表示绝对遵守,之后被罚面壁反省。 聪聪大声说出自己的义愤:“爸,你变成一个粗暴的爸爸了!” 秉昆气得又想扇小儿子一耳光。 而郑娟默默从小屋里抱出被褥枕头,放在大屋的炕上了。 从那一天起,秉昆郑娟这对曾经如胶似漆的两口子,形同住在同一个大车店里的赶路人了。 周一下午,珥珥出现在“和顺楼”,出现在小舅面前。 她质问秉昆广小舅,你为什么要打楠楠? ” 她这一问让秉昆更是心头冒火。 他训道:“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你是当表姐的,你自己首先应该 有个表姐的样子。以后你不要再找楠楠了,最好把心思全用在学习方面。” 切切显然早有心理准备,她理直气壮地说:“小舅,请不要把姥爷教 育你们的那套方法,用在我们这一代身上。那绝不是什么好方法。我从 小见过我妈妈给我姥爷下跪的场面,给我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影响了我 对姥爷的亲情……” 秉昆不听则罢,一听更是勃然大怒。不待阴刃说完,他一巴掌扇在 了她脸上。 为阴捂着脸又说:“你们家长如果肯和我们平等对话,批评得对,我 们会心悦诚服地改正,但是小舅,看来我的话说了也等于白说。” 秉昆又举起了手掌,国庆他姐及时跑过来将他推开。 又一个星期日,“和顺楼”刚开门,姐姐周蓉出现在了秉昆面前。 周蓉面有怒色。秉昆小声说:“给我留点儿面子说罢把头一摆,径自朝外走去。 周蓉倒也照顾弟弟面子,一言未发跟了出去。天更冷了,并且刮风。“和顺楼”右侧有间卖豆浆油条的早点亭子,姐弟俩站在亭子椅角的背风处说话。 周蓉问:“为什么当着你的员工打我女儿? ” 秉昆把楠楠与为为之间的不正常关系说了一番。 周蓉说:“那你也应该先教育你家楠楠。” 秉昆说:“我教育过了,还对他约法三章。是你女儿无理取闹,居然 跑到这儿来跟我瞎掰扯。” 周蓉说:“总之,你不该打她。你应该首先告诉我,由我这个母亲来 管她。” 秉昆说:“只怕你听了她的一面之词,会以为是我家楠楠勾引她。她 是表姐,主要责任在她那边。” 周蓉说:“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两个半大孩子之间,说什么勾引 不勾引!” 秉昆说:“我觉得切切变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可爱了,越来越像你。自 从住到哥哥嫂子那边,还添了臭毛病,以为她真成了上等人家的小公 主,一种凡人不理的劲儿,讨厌!” 周蓉说:“你别扯远了,她越来越像我,怎么就不可爱了? ” 秉昆说:“姐,你以为自己是盏省油的灯吗?我实话实说,你小时候 还比较可爱,可你长大后让父母和哥哥弟弟操了多少心?我担忧切阴身 上遗传了你那种让人不省心的基因。估计冯化成遗传给她的基因也不怎 么样。一个风流诗人,能将什么好基因遗传给女儿?你是我姐,当年我 为你的事流过多少泪我认了,命嘛,没法。可你的女儿搅得我家庭不和,这 不行!我心烦的事已经够多的了。今天我把丑话搁这儿,如果她再跟我 这小舅犯矫情,我还会大嘴巴子扇她!” 他这番话刚一说完,自己脸上先挨了姐姐一记耳光。 “越说越放肆!真是想给你留面子,你都让你姐留不成!今天我也 把话搁这儿,俩孩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