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便,司机也不太愿意把车往光 字片那边开,怕卡在那边的小街里,进不了退不出。我没法去看他们,他 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同样不必来看我。亲家关系,彼此装在心里就行了。冬 梅经常和你一块儿回去,就等于代表我了。这个意思,你一定要替我转 达到了。” 秉义说:“妈,我记住了。” 晚饭桌上,老太太不无遗憾地对女婿说:“秉义,你如果是我儿子该 多好!” 冬梅立刻跟了一句:“那可不好。” 老太太板起脸批评道:“别总跟你妈杠着说话行不?在这一点上,你 要向秉义学习。怎么就不好了? ” 冬梅也板起脸说道:“如果秉义成了你儿子,我不就没他这么一个丈 夫了吗? ” 老太太说:“他成了你哥不一样吗? ” 冬梅说:“那会一样吗? ” 老太太愣了愣,将目光转向女婿,那意思是——你站在哪一边? 秉义一本正经地说:“搬过来住以前,我要做一个好女婿,不给您丢 脸的意识很强。搬过来住以后,做一个好女婿的意识一天比一天淡薄 了……” “嗯? ”老太太的表情有点儿不好看了。 秉义又说:“现在,另一种意识不但滋生,而且越来越强,那就是做 一个好儿子的意识。新意识是不知不觉、完全自发的,快压倒旧意识了。我 头脑中的新意识经常提醒我,要自觉地将好女婿的角色转变为好儿子的 角色,就像从前是以普通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后来是以更高的党的干 部的标准要求自己那样。角色意识一转变,我对冬梅的爱也加深了。以 前我对冬梅的爱是单纯的丈夫对妻子的爱,现在又加上了一种哥哥对妹 妹的爱。” 秉义像是在向组织汇报思想变化似的,老太太听到后来,双眼几乎 笑成了一条缝。 冬梅正喝汤,差点儿将那口汤喷在桌上。虽然还是咽下去了,却呛 岔气儿了,转身一个劲儿咳嗽。 秉义佯装奇怪地看她。 老太太说:“你那是怎么了? ” 冬梅终于止住咳嗽,抚着胸口说:“麻的!” 老太太也奇怪了 : “汤里又没放胡椒,怎么就会把你麻成那样了?” 冬梅一本正经地说:“喝那口汤之前,吃菜时嚼着了一粒胡椒。” 秉义说:“妈,她对胡椒反应过敏。” 老太太说:“我还以为你对秉义的话反应过敏呢!你如今也是知识 分子,一些知识分子有坏毛病,听到谁对党说带刺的话就开心,听到谁 对党说懂事的话就产生不良反应,你可千万不要学他们。你确实要虚心 向秉义学习,我认为秉义说的是真心话。谁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妈 看得出来听得出来。” 冬梅又顶了一句:“妈,你不代表党。” “嗯? ”老太太表情又不好看了。 秉义赶紧说:“在这个家里,妈有资格代表一下党的。” 冬梅便不拿好眼色瞪他。 他坚持着:“这一点毋庸置疑。” 夫妻俩到了楼上后,冬梅一脸严肃地问:“你屡屡对我妈说那些肉麻 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 秉义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他说:“能有什么不好的意思吗?我一个 女婿,跟随妻子住在岳母家。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何况我不是在 自己家的屋檐下。如果我闷葫芦似的,长期下去你妈必然对我不满。那 么一来,我别扭了,不开心,必然影响咱俩的感情。识时务者为俊杰,审 时度势,我只能尽量哄她顺心,争取让她感到由于我这个女婿的存在很 开心。我在厅里不顺心的事不少,也需要给自己找点儿乐子,放松一下 心情。好比哄一个老小孩,她开心我也开心,那么你也开心了。八小时 以外,在家里,咱们都开开心心的,有什么错吗?” 冬梅听他说完,一言不发就要下楼。 秉义问:“刚上来,你又下去干什么呀? ” 冬梅说:“我要把你的话原原本本告诉我妈,免得她蒙在鼓里。” 秉义急忙扯住她,小声说:“太过了吧?那你不等于出卖我吗?是违 背夫妻道德的。” 冬梅生气地说:“我妈好歹也是位高干,你拿我妈当你的开心果就对 了吗?就道德了吗? ” 秉义委屈地说:“那你要我怎么样?我听你的行不? ” “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