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呢,等于他一年多的工资啊! “就这么一点儿福利!如果还不能兑现,那还算什么社会! ”他由 生自己的气转而生现实的气,又急又气,夹烟的手都在发抖,烟都塞不 进嘴里了。 秉昆也觉得这事非同小可,马虎不得,但他医院方面没有熟人,交 际面广的师父白笑川又不在,只得带着德宝去求邵敬文帮忙。邵敬文也 帮不上忙,却指了一条路子,让他俩去求杂志社韩文琪社长。 秉昆说:“德宝,我宁可陪你去求医院把报销单补齐,也不愿求我们 杂志社那个头头。” 德宝说,他和春燕一块儿求过了,医院没人理他们这茬儿。没有办 法,他们硬闯了院长办公室,惹得人家院长发了脾气,说谁知道你们是 真丢了还是假丢了。社会上有倒卖医药费报销单据的现象,真丢了你们 也只能自认倒霉,或许已经被什么人捡去低价卖了,而且已经在什么单 位报销过了。春燕送去的洗澡票,人家也拒收,连看都不看一眼。 邵敬文说,倒卖医药费报销单据的现象确实存在。有些人的单位已 经丧失了报销能力或已经解体,报销单据压在手里没着没落,为生活所 迫,别人肯岀点儿钱就卖了。 邵敬文劝秉昆,还是去求韩社长。据他所知,韩社长父亲当市委副 书记时,分管过医疗卫生机构,如今多位院长副院长都是人家父亲在位 时提拔的。 “他和你哥关系走得挺近,你去求他,他会高兴的。” “他和我哥怎么会走得近呢? ” “说来话长,你嫂子父亲当副省长时,他父亲当区长,据说对他父亲 很赏识,工作上也给过支持。现在,据说你哥负责对他的干部考察,给 出的评议挺好,关系当然非同一般了。”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 ” “你不在官场上,你哥你嫂子不跟你说,当然就没人跟你说啦。如果 不是今天话赶话赶到这儿,我也不说。咱们之间说那些多没意思!” 秉昆还想问什么,德宝听得不耐烦,把他拖走了。 路上,德宝见秉昆一脸不悦,试探地说:“你要是实在不愿替我求你 们社长,那替我求你哥怎么样? ” 秉昆没好气地回答:“你就当我没那么个哥行不? ” 秉昆心里很不高兴,因为哥哥对他的顶头上司的考察评议居然挺 好。自己这个弟弟明明就是杂志社的人,为什么不听听弟弟的看法呢? 想着德宝春燕夫妇着急的样子,秉昆还是找了社长韩文琪。韩社长 很高兴,当着秉昆的面拨通了电话,简明扼要地说清事由:“听着啊,大 约半小时后有人去找你,朋友父亲的医药费报销单据丢了,你让下边的 人及时给补齐了。我一会儿还要开会,有空咱们聚聚。” 韩社长放下电话,开玩笑地问:“还有什么指示? ” 秉昆被问了个大红脸,识趣地赶快告退。 社长坚持把他送到楼下,还说了他和白笑川为杂志社创收很辛苦、 多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等在大院门外的德宝见秉昆那么快就出来了,以为他碰了一鼻子灰,结果一听他说办成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看表怀疑地说:“还不到半小时。” 秉昆放下了千钧重担似的说:“我也没想到如此简单。” 回到光字片的家里,秉昆见哥哥秉义正在辅导聪聪写作文,郑娟和 母亲去春燕家帮着糊墙纸去了。 秉义说:“聪聪写作文的能力差点儿意思,你得帮他提前开开智,起 码在上中学前得学会写一篇好作文。” 他问广当年咱爸和咱妈帮你和姐姐开过智吗? ” 秉义听出他的话有抬杠的意思,笑笑不再说什么。 那天是星期六,秉义难得下午没事,提前来看母亲。 趁聪聪出去玩的时候,秉昆问哥哥与韩文琪社长的交往。 哥哥反问:“你们又闹矛盾了吗? ” 秉昆说:“不管我们关系如何,我毕竟是杂志社一分子,向我了解一 下他的情况不算多余吧? ” 秉义说:“我负责在党员同志中间了解情况,你又不是党员。” 秉昆也被软钉子顶得一愣。 秉义又说:“组织上已经把他作为年轻干部的苗子重点培养。至于 怎么一步步提拔,那是组织部门的事。组织部门需要一份关于他的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