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碗。
“谢谢,我还不饿。”络绗扯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
“刚才有人来报,那太监一口咬定是他自己下的毒,与太子没有任何关系,皇上已经下令把他关进司刑房严加拷打了……”
闻此,络绗眼皮微微一跳,轻轻捏了捏莫昱的手。
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寂静的宫里,轻飘飘的脚步声传来。
来人一身黑色斗篷隐入夜色之中,他手里提着一盏灯,烛光随着脚步的频率轻轻摇曳,黑色的兜帽隐去了半张脸,在烛光的照映下只露出微微勾起的嘴角。
“什么人!”司刑房门口的守卫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伸手从斗篷里摸出一块令牌,守卫即刻便恭敬地放他进去了。
司刑房是拷打犯人的地方,各种各样的人被鞭打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人却仿佛听不见一般,径直朝着最里面走去。
最里面的牢房里,一个人被绑在柱子上,似乎正准备受刑,他快步走了进去,再次亮出了那块令牌。
准备用刑的那两个人也退了出去,一时间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是谁?”被绑在柱子上的人死死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他不紧不慢地把手中的灯放在地上,然后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双好看的细眼。
“你是那个……那个伶官?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不重要。”络绗微微笑着,语气十分轻柔,“我只是想问你,到底是谁指使你在莫世子的药里下毒的。”
“都说了是我自己下的。”那人不卑不亢,“我们太子一向为人敦厚,都是因为那个莫世子陷害他才会被禁足的!我恨他!毒是我下的,跟我们太子没关系!”
“拜托搞清楚事实好吗。”络绗无奈地摊了摊手,“你可真是天真啊,太子故意陷害莫世子刺杀他不成反被禁足,如今你又来给莫世子下毒,你觉得现在有谁会相信太子是无辜的?”
那人全然不理他,只是一直重复着“毒是我下的,没人指使我”。
“真的不说吗?”络绗笑着,从袖口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
“你想干什么……”那人干脆闭了眼睛,“我说的都是实话!”
紧接着他感受到了肚皮上皮肉被划开的疼痛。
络绗没有一刀刺穿他的腹腔,而是横着匕首一点一点在他的腹部来回切割着,每划一下都是清晰的疼痛,匕首划破了皮肉,然后伤口一寸一寸地加深,血液喷涌而出,瞬间洇红了他的衣服,他的面容因持久难挨的疼痛而扭曲,却依然没有松口。
“你以为太子真的想帮你求情吗,他巴不得你被抓起来弄死,这样就真的与他毫无干系了。”络绗依然保持着笑容和动作,声音轻柔得可怕,“不管有没有人指使你,只要你说一句是太子叫你下的毒,你就可以活命,我还可以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
“是我自己要……下的毒……”那人的嘴唇发白,“一人做事……一人当……”
“真是有骨气呢。”络绗笑出了声,抽回了自己裹满血液的匕首,优雅地用手帕擦干净,然后拿出一包白色颗粒状的东西用手指摆弄着,“你家那位太子要是有你一半的骨气,那可就不好搞了。”说着随手一扬,白色颗粒便尽数沾在了那道血淋淋的伤口上,融化在了鲜红的血液里。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那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络绗故作难耐地用一只手捂住了耳朵,声音依旧波澜不惊,“伤口上撒盐的感觉,不好受吧。”
“不是……太子……”
“我才不管是不是太子。”络绗看着他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笑容终于变得扭曲,拎起旁边装满凉水的木桶,用一桶水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你下毒害我心尖儿上的人,你们一个两个,东宫的所有人,我谁都不会放过。”
那人的眼神已经涣散,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络绗又向前迈了两步,然后从下方一拳挥在了他的下巴上,登时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这一拳使牙关闭合,硬生生绞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