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嘴角微动,那颗朱砂痣晶莹剔透,像是沁出来的一滴血珠。
陆颜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青雀便伸手搂了他的腰,头一转,嘴唇碰上嘴唇,便是一个漫长的吻。
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厢内缱绻缠绵,呼吸叠着呼吸,渐渐急促。厢外男子兜帽阴影下的睫毛轻颤,然而也只是仅此而已。
阿瑟是直属于陆颜的亲卫之一,亲卫一共三人,另外两名是一男一女一对双生子——白鹰、白鸽,三人都是无亲无故,曾被陆颜所救,此后死心塌地追随陆颜,算是陆颜除纪宁外最信任的人。
但信任归信任,再如何信任也是有限度的。
一路虽是三人同行,然而除了驾车,到了客栈,阿瑟便不见踪影,第二日早上再牵着马车出现在两人面前。
陆颜的饮食起居,仍是由青雀服侍。
这日晚间,陆颜在屋内香炉中洒了点亲手调的安神香,待青雀沉沉睡着,不多时,便听到轻轻一声敲击窗棂的声响。
陆颜坐起身来,道:“进来吧。”
窗一开一合,不过眨眼的功夫,一身黑衣的男子便出现在房间里,正是神出鬼没的阿瑟。
陆颜披着外衣走下床,坐在桌旁。阿瑟目不斜视,并未曾朝纱帐中多看一眼,随着陆颜转过身去,走到桌边,为陆颜斟了一杯茶。
陆颜嘴角含笑,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道:“坐下来说话。”
阿瑟依言而坐。
“把兜帽摘下来,给本座看看你的脸。”
对于教主的命令,即使古怪,也已经习惯。阿瑟毫不迟疑地摘下兜帽,只是仍垂着眼睑,惯有的下属应有的不敢直视主人的顺从模样。
阿瑟生得极美,他的美与青雀不同,青雀的美很有侵略性,而阿瑟的美则是含蓄的,乍一看那张脸似乎平平无奇,可看久了却是越看越好看。
陆颜好色归好色,却从不染指魔教中人,尤其是贴身的亲卫,若牵扯进感情,难免无端生出些龃龉龌龊。
但也仅限于不上床而已,偶尔摸摸小手吃吃豆腐,“不拘小节”的陆教主认为还是没什么关系的。
不远处的床幔里还躺着正得宠的男宠,面前的下属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握在手里揉揉捏捏***,陆教主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否则也不会坐上魔教教主的位置,他甚至认为身为魔教中人,作人太正派了简直就是不伦不类。
陆教主一向随心所欲,说白了,就是风流成性没节操。
陆颜摸着阿瑟骨节分明的手指,手掌和指腹因常年练武,生了一层薄薄的老茧,他随手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来,手指沾了瓶中一些淡黄色的膏状物,一点一点地细细抹在阿瑟的手掌上。
阿瑟的眼睑微微掀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能看清陆颜的脸,却不至于冒犯到主人的威严。
而此时陆颜正垂着眼,嘴角习惯性地微微扬着,表情极为温柔。
陆颜有一张风流的面孔,在面对美人时温温柔柔的表情更是让他整个人愈发该死地迷人。阿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迅速地收回视线,看着被对方揉搓着的手掌。
“上次给你的药,你没用过吧?”擦完药,陆颜作出几分不悦的表情,将瓷瓶放进阿瑟的手里,又在对方已经柔软了许多的掌心里轻轻捏了捏,这才干干脆脆地放开了阿瑟的手,“本座不是说过吗?你这双手,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宝贝了,这药记得按时擦,坚持半个月再厚的老茧也会退掉的,莫要暴殄天物,平白浪费了这么漂亮的一双手。”
阿瑟将瓷瓶收进怀里,点头点得很敷衍,陆颜一看就知道他不会往心里去,叹了口气,却也不想因这点小事与他生气。
“教主把属下叫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嗯,”陆颜撑着下巴望着他,烛火随着些许微风摇曳,照亮了那双狭长的凤眼,“本座想让你去调查一个人。”
“谁?”
“宛城青家大少爷,青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