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许真和他外公。”
周蔚的确听过许真的名号,就像是每个行业都有广为人知的人物一样,许真一度被评为律师界的楷模,至今胜诉率在业界还是遥遥领先。
只是这样的大拿,随便拿几个案件都够自己下面小律师吃的,何苦让自家亲儿子去外面讨生活。
“许教授就不提了,你们法大的定海神针,到现在还活跃于这一行。许清当初投简历的时候,许真就联系我了,说以后就麻烦我多照顾她儿子了,当时没有多问,后来才听人说这对母子两的关系不好。”萧维纳闷,“一家三代法律人,出生就是金字塔顶端,有这样的妈妈还不知足,难道不比我们这种白手起家的要爽吗?”
“我应该见过他妈妈,但是当时我不知道她是许真。”想到上大学时许清造的孽,周蔚就头疼。
“她为什么见你?她没对你做什么吧?那个女人,不简单的!”
“就是问了几个问题。”提及往事,周蔚淡淡道。
萧维“啧啧啧”了好几声:“这都是题外话,你还记得上学时老师讲过的‘仁心319’事件吗?”
周蔚还真听过,十五年前,一个怀孕近8个月的女人因为下腹疼痛被安排到仁心医院进行诊疗,结果因为医疗行为不正规,导致男婴在母体时间太长,抢救措施不到位导致死亡,并使女人落下残疾,造成一级甲等事故。女人的丈夫决心要为妻子讨个公道,于是联系了律师和鉴定机构,扬言要将仁心医院告到最后。
仁心医院的法务为此第一时间做出应对,不仅主动承认自己错误后还开除了涉事医生表示歉意。医院本来就是承担次要责任,后续赔偿到位的话也只是一件普通的医疗事故。
可等到后来却突然出现反转,仁心法务部指出对方医疗报告作伪,并且女人有诈骗罪的前科。
仿佛在油锅里放了水,舆论瞬间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指责女人的诈骗行为,而让这件事彻底平息的是女人的丈夫——一个脆弱且普通的上班族,因为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于是选择在仁心医院的门前自焚身亡。
“你也应该有听说,女人的丈夫临死之前在医院门口举牌示威,说是仁心与他们的律师勾结,他们并不知道律师找的鉴定机构是没有资质的。可奈何因为仁心医院一开始的认错态度实在是太好,虽然当时网络虽然不算发达,但是仁心医院主动联系了多家媒体,还说要积极赔偿,要为行业做个好榜样,所以当女人的事情一曝光后,风向几乎是一边倒。男人当时在油厂上班,当时人淳朴,一听这件事后都排挤他,孩子学也没办法好好上,接受不了才做出过激的行为。但当时谁也没有证据,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萧维玻璃杯里的茶水波澜不惊,毛尖始终直立在水面上。
好似海中的一叶扁舟,大有一种任凭波涛或平静,我自伫立的意味。
萧维神秘道:“我今天才知道,当年仁心医院的法务部主事人就是许真。”
好多律师一辈子都碰不上能让自己扬名天下的案子,但一旦碰上了,就是永远的招牌,会招财的金母鸡。
那是许真最春风得意的几年,甚至可以说“仁心319”成就了她。
哪怕很多年后在论坛上有人因为男人自焚的事情而展开一些猜测,也没有影响她的成就地位。
后来有老师将这个案例编进了教材里,告诫后生真相对于律师或许与胜诉率挂钩,可对于普通人来说,却与身家性命糅合。
周蔚突然想起办公室里许清的那句话,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清瘦的男人单手撑住桌子,声音起伏有不易察觉的绝望与痛苦——“周律师没试过吧,因为一个案子被人恨了一辈子的经历?”
“我不知道许清为什么要来我们这座小庙,但是他既然来了,咱们就供着这位大少爷,以后不管怎么说碰到了许律师还能打声招呼,许家一门三代全是法律人,关系网遍布整个城市,我们这样的小律所惹不起,你知道的,我还想多赚点钱,以后去海岛城市退休养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