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能解意(2 / 2)

江昭汪如晦 裴逐灯 2416 字 2023-06-16

丫头,督主吩咐我带你去……”他顿了顿,似乎不知怎么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才十六的小姑娘,满门抄斩只剩下两个人……怎么看都着实有些太惨了,

“带我去观刑?你是纪振邦?”

“是,本座正是西厂三档头纪振邦”,言语之中颇有几分骄傲,

这人倒是生动得紧,“三档头待我换件衣服来。”

“快去吧。”

江昭换了一身素色衣衫,用头巾将脸挡住,随着纪振邦出门了。

江昭一直觉得砍头要推至菜街口叫众人看着这事非常讽刺,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就是教你死也得不到一丝体面,不知刑台上曾经的勋贵们作何想法。

江昭站在人群里看到自己的父亲兄长跪在台上,张远山脸上不见从前的意气风发,头发乱糟糟的,垂着头跪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出人意料,张咏思反倒十分平静,容貌俊秀的年轻人直视前方面色麻木。

人都说越老越怕死,张咏思活了十九岁恐怕除了坐在家中读书外没太多生活体验,贫乏无味的生活带不来眷恋,可惜了,他的人生才刚开始,江昭心中叹惋悲哀,读书那样用功,若不是投错了胎,自然有大好前程。

刽子手手起刀落,两道血一齐飞起,复又在溅在地面上,江昭依然呆立在原地,生命原来这样脆弱。

纪振邦转过头看她,莹白精致的面孔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若不是顺着脸颊淌下的泪水,纪振邦几乎都要怀疑身旁是否立了一尊玉雕。

他想伸手去拉江昭的袖子,又怕惊着她,就也只好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人群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一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和一个堪堪只到他胸口的瘦小身影。

过了许久,江昭突然伸手拭了泪水,对纪振邦说,“三档头,我们走吧。”

她以为她不会哭,原来到底血浓于水。

回到屋中的江昭几乎被抽干了力气,直直睡了两天一夜,脑子昏昏沉沉跑马场似的各种片段来回闪现。

十六年,就算是带着倒刺的荆条捆住她,也一样嵌进血肉扭曲地弥合在一起,蓦地抽出,自然连着每一寸皮肤痛进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