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垂眼像狐,眉毛斜飞入鬓,脸上自带一股只可远观的不怒自威。
而皮肤却是种近乎病态的白,这又让他乍看起来有几分孱弱,当然,只不过是一瞬的错觉。即便是见惯美人的张陵均,也不得不说一句人间殊色,至为罕有。
“为什么选中我?”张陵均已从地上爬起,她不喜欢仰视着任何人说话。
汪如晦眸光闪了闪,掠过话锋没答她,“你最好听话,你的命现在握在你手里。”
“我想先回屋拿些东西”
“去吧”
外院围墙上蹲了数十个黑衣人,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少主,汪如晦也要带她走,我们上不上?”
另一长着双笑眼的年轻男子微微摇头,“算了,我们打不过汪如晦,这几个月已折了数十个弟兄在他手里,我们撤。”
“那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来日方长,再寻机会吧。”
院内,
张陵均回到屋中将母亲唯一的遗物——一本唐代诗集带在身上,又收拾些旁的杂物来磨蹭,汪如晦在院中缚手而立并未看她,这会儿若是逃,能逃得掉吗?想法刚生,那头就听见一句,
“你最好别动歪心思”,汪如晦语气十分平静。
被人戳破心事,张陵均只能走出屋子来,汪如晦已转过身向门口去,张陵均又回头看一眼自己家的院子才跟上去,门口已停好轿子。
“上去”,汪如晦并未看她,
张陵均跪久了,腿仍是麻的,只能手脚并用往轿子里爬,汪如晦默了默,伸出一只手托了她一把,她才坐进轿子,随后汪如晦也进了轿子,周围的厂卫都有些惊讶,私下悄悄交换眼神,
”督主不是有洁癖不爱与人接触的吗?“
相顾无言各有心思,张陵均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被杀的那些个朝臣家里皆有女儿,她纵有才名在外,会写些骈文散句,也不足以让汪如晦冒着欺君之大不韪保下她,但到底这筹谋又从何而起呢?她一时也想不通,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