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还有啊,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别金海金海的,脑袋不大口气大,弄不好挨打。”
马天放不忿地盯着金海的背影,四个狱警虎视眈眈地盯着马天放。
保密局北平站内,几辆车开回来。燕三缩在墙根寒风里,看着铁林和同伴下来,他小跑过去叫着:“二哥,二哥……”
看着燕三的急切,铁林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他皱了下眉回道:“三儿。”
“小朵出事了,金爷叫您回天哥家。”
铁林松了下来,准备离开,说:“知道,刚看见人了。”
“您赶紧的,天哥那脾气弄不好要跟人玩儿命……”
马天放开着吉普车,没好气地朝铁林喊:“铁林!”
“哎哎!三儿你赶紧看着徐天去,我交完差就回。”
马天放看铁林还没动弹,语气更加不善:“铁林!”
“喊啥呀,张那么大嘴,不怕往里灌风啊!”铁林也就占占嘴上便宜,话还没说完,燕三就看着铁林跑开了。燕三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能帮徐天的人都不在了,风更大了。
监狱首道门禁处,田丹被四个狱警夹行。田丹看着华子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摘出其中一个打开通向监舍的门。门打开,田丹被裹在四个狱警中间往里进去,两侧监舍中传来怪叫。行到尽头,华子停下来掏钥匙打开通向更深处的铁栅门。田丹看了一会儿钥匙,被身侧粗重的呼吸引转目光。她身侧便是罩神和八青的监舍,两人已经换成了同样制式的囚服。田丹目光扫过罩神和八青,再往监舍内的两张床扫了一圈,目光重新落到罩神的脸上。
罩神怒目圆睁地吼道:“看啥?”
田丹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说:“想走要尽快,不然活不过明天。”
罩神瞪了一会儿田丹,手伸出栅就抓。田丹早有预料,轻轻后让。罩神的手抓空,恼怒地说:“臭娘儿们,先弄死你!”
华子回身隔着铁栅一棒击到罩神头上,罩神趁势抓住华子的衣襟,疯狂地往里拉,几个狱警帮忙才将罩神击打回监舍。混乱中田丹将发卡取下,一撅两片,小铁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森森的光,田丹趁人不备将其中一片扔入监舍。华子喘着粗气,打开通向更内的铁栅门。田丹迈进去,里面是一条安静深黑的通道。
监室里,罩神躺在地上喘息着,他的目光落在半片发卡上,尖尖的金属现出锋利的一角。
北平还是老样子,不会因为任何人的际遇改变。一身土的徐天在街上行走,小朵已经死了,但徐天总觉得她在什么地方等待着自己。凶手是小红袄,他就在这座城市里,还有可能就在自己身边,在这街道上,这行人中。徐天闭上眼,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满全身,再睁开眼,他看着这个世界,发现大多数人奔行在自己的命运里无暇旁顾。一睁一闭,无力感让徐天不安。
徐天来到宝元照相馆门前,周老板在换橱窗里的相片,原来那些淑女绅士的照片都被他拿下来,换上军人照。这些军人都不是单独的,大多是军人与家人的合影,或军人与军人的合影。
周老板换着相片,从玻璃里看到了后面立着的徐天,他回身,脸上挂着他标志性的客气的笑容,说:“哟,您是怎么了?这一头一脸的,刚从土里跟屎壳郎打完架呀?”
徐天面无表情地说:“您这存着我一身儿体面衣服。”
周老板忙碌而热情,招呼着徐天进去:“在呢!还有小朵的,正好照片也能取了。”
店内有个伙计在忙,没什么客人。周老板从格架上找照片,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得空,明儿过来一个连,都是新征的兵,家里人送过来满地儿找照相馆合影。原本我还合计着不太平把馆子关了回昌平,这生意反倒火了。共产党围着也不打,里面也不寻思出去,光照相了,给。”周老板递过两张相片,“手艺还成吧?”
徐天拿过来看着,照片里是自己和笑意盈盈的贾小朵,他努力不让自己陷入到情绪里:“我衣服呢?”周老板指着换衣间,没有察觉徐天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