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多而陷入休克的狗被拖出去,地上留下一摊血。几只脚踏过去,血被踩到土里,若隐若现。徐天盯着那土,似乎要把一摊鲜红从土里重新抠出来。也就几个小时,他看起来已经被愤懑雕得形销骨立,他浑身闪着冷光,扎在地上,就像那把杀了小朵的刀。
徐天满嘴血,看了看对面的小耳朵说:“借块布使使。”
小耳朵将一块手巾递过去。徐天将脸上和嘴边的血擦净,又吐了几口血水,血水落在了那片埋葬狗血的沙地上。小耳朵将口中的羊肉吞下去,说:“我吃东西呢,吐外头。”
徐天继续吐,人和狗一样,拼了命来世上活一遭,没积什么德,也没造什么孽,突然没了,就留下那么点血,最后连这么点血也被人踩没了。徐天心中有些悲凉,悲凉裹在血水中,吐净了才发现,剩下的全是火气。徐天伸手到小耳朵面前,抓了一块最肥的羊肉塞入嘴里问:“我招你了没?”
小耳朵被这股火气顶得有些莫名奇妙,盯着徐天问:“你说呢?”
“啥时候?”
“刚才。”
“我还招谁了?”
“多了。”
“都谁?”
“跟你说也没用,多吃点,他们在后面刨坑,一会儿把你埋了。”
徐天不管不顾,继续吃,“小朵死了,贾小朵,我女人。”
死都不怕了?小耳朵怔了怔,问:“跟我啥关系?”
徐天没停嘴,抬头看着小耳朵,摆着一副寻衅的架势说:“你耳朵大,听的事多,这几天谁打听过我?”
“徐天,打听你的人多了,有意思吗?”
徐天停了嘴,说:“跟我说就有意思,不说就没意思。”
“你有什么可牛的,警察不牛知道吗?”
“警察不牛,难道你牛?”
“你那两个哥哥牛……算了,再给金爷和铁二爷一回面子。”小耳朵将一把烂银左轮手枪拿出来,“我是做赌的,最近看老毛子玩儿这个挺刺激,你要能玩儿明白,砸我门的事儿就算了。”
徐天不看枪,仍盯着小耳朵问:“谁打听过我?”
小耳朵卸出弹仓里五粒子弹剩一粒,旋转弹仓摁回去,兴致盎然地对徐天说:“冲自己打两枪,没死你就没事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徐天塞了一口羊肉说:“你当我傻呀?”
“两枪之后,再打两枪,还没死就告诉你谁打听过……叫什么来着?”
“贾小朵?”
小耳朵将左轮手枪推向徐天说:“有人打听过。”
徐天看看枪,又看看小耳朵,伸手将枪拿起来。
小耳朵一脸兴奋地说:“赶明儿这赌法也开个盘……”
突然,徐天的枪对准了小耳朵,他嘴里还嚼着羊肉。小耳朵绷着身子,眼看着徐天扣动扳机,弹仓开始旋转,“卡嗒”一声,是空仓。
“我说清楚了吗?冲自己!”
两个白衣汉子准备扑上来,徐天手指用力,弹仓又开始旋转,俩人僵住。
小耳朵用脑袋顶住枪口说:“老毛子这赌法不行,要碰上都你这样的……”
徐天顺着枪口盯着小耳朵说:“谁打听过小朵?”
“你大爷!”
徐天果断扣下扳机,还是空仓。两个汉子扑上来,徐天被两人压在地上。
小耳朵去掰徐天手中的枪,喊:“松手,听见没……”
被按在地上的徐天死死抓着枪,说:“谁打听的……”
弹仓旋转又开了一枪,还是空仓。小耳朵彻底被激怒了,用手死死捏住弹仓,使之不再旋转:“我弄死你我……”
汉子们将徐天的手背过去,终于夺下左轮枪,小耳朵喘着气站起来,扣了一下扳机,“砰”的一声子弹击飞半扇桌角,小耳朵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斗狗场门前,一个白衣汉子在修门,数只扫把卷起的沙尘覆盖顺着门缝往外钻。金海夹着公文包赶到,那汉子对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