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快!”
是谢良辰的声音,那时她被一群流氓围在巷子里,是哥哥出现救了她。他拉着谢襄的手在街上奔跑,那时的阳光正好,照耀在谢良辰的面庞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他微微低头看着谢襄,“襄襄!快跑!”
谢襄咬紧了牙爬起来,目光逐渐清明,她扛起圆木,又开始继续踉踉跄跄的跑着。
郭书亭拎着酒瓶晃晃悠悠的从教学楼中走出,看着训练场一群正在跑步的学员们摇了摇头,突然间,一个身影疾驰而过,险些将他撞到,“小兔崽子,跑得倒快。”
说话间,又有一群卫兵从他身后跑了过来,郭书亭被连番撞了几下,好不容易站定,刚想张嘴开骂,却看见那几个卫兵将顾燕帧团团围住
“不打了,说好了不打了啊,我这就回水牢去。”顾燕帧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卫兵们却不吃他这一套,齐齐上前将他按在地上,惨叫声隔着重重人群传到郭书亭的耳中。
“我说,怎么回事啊这是?”郭书亭挖了挖耳朵向卫兵们走来。
“报告教官,这小子被吕主任罚去泡大澡,结果他偷袭我们跑了出来,还打伤了两个兄弟。”
“抬走!抬走!”郭书亭看了看蹲在地上鼻青脸肿的顾燕帧,又看了看同样挂了彩的卫兵们扬了扬手,随即拎着酒瓶走向训练场。
偌大的训练场上只有谢襄还在独自奔跑,其他的学员早已归队。
尽管雨已经停了,一团团黑云还是压在头顶不肯散去,连半分星光也不能见到。顾燕帧被卫兵们从水牢中丢了出来,此时此刻,这位桀骜的公子哥儿全身上下除了眼睛,没有一处地方还有力气动。
借着路灯的昏黄灯光,顾燕帧看见一个身影向他走来。是谢襄,她拖着圆木,一步一挪的凑了过来,好不容易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躺在训练场上。
良久,顾燕帧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扛木头舒不舒服?”
“还行,比你泡大澡舒服点。”谢襄的声音同样有气无力。
谢襄说:“明天,我不要再最后一个回来了!”
顾燕帧说:“明天,我要把他们都揍趴下!”
年轻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训练场上响起,带着少年独有的热血与希望。
两人相视而笑,顾燕帧起身,将手递给她。谢襄看了一眼,笑着打了一下他的手,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乌云渐渐散开,月光下两个相互搀扶着的身影一瘸一拐的向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