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上的救赎 第三章 橱鬼(21 / 22)

刀锋上的救赎 赵馨诚 38929 字 1个月前

脚干净些。”

我依旧愤愤然:“别把咱俩说得跟一条线儿上似的。无论用什么手段,我从没打算自己动手料理一个没被法律裁判的人。”

“打电话又不犯法。”

“诱导嫌疑人自杀,顺手还摆了我一道,这算你理直气壮的本钱?”

彬似乎想尽早结束这场争论:“那你想怎么样?逮捕我?动手打我?还是割袍断义?”

我被问住了,因为我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

“你……既然你有本事一个电话逼他自杀,为什么就不能按程序办事,拿下他的口供呢?而且我们根本没证据证实他就是罪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他杀了自己的外孙女!好,就算是他做的,人一死,来龙去脉全都不可能再问出来了。没准他不只糟蹋过樊佳佳,万一还有别的受害者呢?你不知道……”

“是他。”

“你不知道是不是他!现有的证据、摸排结果、逻辑推理、法医鉴定,或是你他妈的什么心理分析、犯罪剖绘都不能证明是他!你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正的罪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是他。”

“是他妈个屁!你把人搞死之后再强调一定是他有什么用?没机会证实了!如果不是他,如果罪犯不是他,你就害死了一个无辜的老人!你和那些谋杀犯在本质上就没有区别!没有!”

“我说了,是他。”彬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吹干净的护栏上,好像生怕被烫到,“而且,对他进行过那么多次讯问的你,也知道的,就是他。”

“我怎么知道……”

他看都没看我,打断道:“你真敢说你不知道?”

“你大概以为,我对在小月河周边作案的人抱有某种基于情感纠结的……厌恨,所以才耍手段诱导张明坤去死。”彬仰头叹了口气,“也不能怪老何多嘴……我再重复一次:他跳楼,与我无关。不错,没有人会喜欢奸杀幼女的嫌犯,但我还犯不上因为有人在小月河抛尸,就非弄脏自己的手不可。”

起风了。我本能地收紧领口,挡住了四处乱蹿的雪花。彬没动,我望向他的侧影,恍惚了片刻。

因为我发觉他已不在这里。

我看到的,是站在小月河畔那个出神的彬。无论是烈日当空,还是大雨瓢泼,抑或秋风萧瑟、天寒地冻,他大概都曾一袭黑衣,如青蝉伏地般流连在河边。涓涓河水穿过伤痕累累的岁月,男孩变成了男人,却始终无法离开孤独落寞的迷宫终点。想来,彼岸回忆的风景,一定无比绚烂。

尽管不是很了解他的过去,但我此刻和他站在一起,这已足够——没有人能完美掩盖自己的情感。

彬,你也不能。

“去年办过一个案子,很郁闷。”出乎意料地,他比我先回到了过街天桥上,“当事人是家国营单位,因为欠货款,被某企业告到法院。简单说来,欠条是伪造的,但一鉴定,发现欠条上加盖的国营单位公章却是真的。我跟当事人单位的领导说,除非我们寻求‘特殊途径’改变鉴定结论,否则这案子输定了。”

我不明白他想说明什么,没搭腔。

“领导一脸正气地告诉我,要依法办事,走后门托关系是不正之风,事关国企形象——跟他没事就长吁短叹国有资产流失那副忧国忧民、痛心疾首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还是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我猜得出下文:“看来是你私自寻找‘特殊途径’改变了鉴定结果,帮这家国企赢了案子,对吧?”

“嗯。”

“然后呢?挽救了国有资产的大律师,你想说明什么?”

彬似乎刚意识到风很大,也收了收衣领:“后来那家企业不服判决结果,上诉并指控我们勾结一审的鉴定和审判人员,篡改鉴定结论。中院找双方当事人谈话后,一纸司法建议书投到司法局和律协,我被立刻停止执业,直到听证会结束。听证会上,那位领导亲自作证,说我曾劝诱过他采取不法手段参与诉讼——当然啦,被他严词拒绝。”

“哦,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