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沉默片刻,“当然不。他这人最谨慎,怕被人说闲话,酒、赌都没沾过。”
那她又是和什么人去的澳门?宋爱儿想。
闲谈间服务生已把咖啡端上来。杜可无心地啜了几口,一手支着下巴,转头去看落地窗外的汹涌夜色。宋爱儿一边装出漫不经心的模样,一边说:“我和蒋先生从来没发生过什么。”
“我知道。”杜可打断她的话,倒是有什么说什么,“他未必看得上你。”
宋爱儿不说话了,杜可的直白有时实在是最省事的解释。
喝完咖啡,养足了精神,两人依旧继续Shopping。杜可喜欢在每年的三月飞往香港买春衫,每年的十一月后飞三亚散心,这两件事几乎从未因什么而推延。可今年不一样了,杜可开了家新餐厅,她半是抱怨般地对宋爱儿提起:“做事业也有做事业的烦恼,担着一个老板娘的名头,从今往后都不自由了。”
宋爱儿没接话。
杜可有些意外,不过自觉地把话给圆了上去:“你上回说找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宋爱儿听明白了她的拐弯抹角,“杜可姐,真不巧,我最近才有了一份新工作,往后怕也要忙起来了。要不然,我来给你管那法国餐厅多好。”
杜可的笑容没变,“你有了新工作。是什么来着?”
“等明天和人谈了,才知道具体干什么活儿。”
凌晨一点,杜可终于折腾够了,开车送她回家。宋爱儿谢了她,拎着大包小包艰难地下车,杜可一动不动地坐在架座上,忽然说:“宋爱儿,我累极了。”
凌晨一点的北京虽没有完全静下来,可大半个城市已陷入了深眠。大堂里还亮着灯,那光芒照在杜可的脸上,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一半陷入了黑暗一半落在隐约的光明中。有一丝风悄悄地凉凉地吹开,拂在宋爱儿的脸上,她几乎可以闻见杜可张开双唇时口红上的香气。
杜可说话很少拖泥带水,这次也一样,“最开始老蒋注意到你时,我动过不好的念头。后来渐渐也就看开了。”顿了顿,“他在外,有多少小姑娘不要脸面地往上扑,我不管。可是别人不能拿我当跳板。从前也有几个不识相的,后来我让她们连北京也呆不下去。好在……这些人里头没有你。”
宋爱儿只是听着,没作声。夜里这样安静,几乎能听见她们彼此的喘息声。
杜可说:“我为蒋与榕付出过什么,别人谁也不知道。我答应了他,要把这些秘密带到地里的。”
宋爱儿的耳朵开始渐渐发烫,她有一个习惯,听见别人说起什么秘密时,耳朵总是会发烫。
杜可笑着说:“从今天起,你就真是我半个妹妹了,宋爱儿。”
她觉得受宠若惊,不过面上还是淡淡的,“你累了,早点休息吧,杜可姐。”
杜可的话就像一颗投入水里的炸弹,总是要先沉默上那么十几秒,才会爆发出巨大的威力。那威力透过心湖的层层水面,不住地往外泛着波澜,像是剪短了纹路的绸子,会扯开无数的丝线。宋爱儿看着电梯的层数,直到听见“叮”的一声,才猛然回过神。
她站在门前,忽然忘记了密码。定定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按下了几个数字。门开了,宋爱儿长吁一口气。推门而入,里头一片漆黑。她想按灯,有人从身后忽然搂住她,强有力的臂膀勒得她腹下生疼。
宋爱儿踹了他一脚,王邈终于放开手,仍旧没开灯。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微博的月光像是一层又一层被剥得很干净的惨灰色映在彼此脸上。
王邈的眼珠子乌黑发亮,望着一个时,似乎能将人就这样吸进去。他看着宋爱儿,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你不是飞上海出差去了吗?”
“我要不回来,还不知道你有晚上一点多才回家的癖好呢。”
“我陪人逛街去了。”宋爱儿解释,顺手要去摸灯。王邈吻着她的后背,声音低哑,“早知道了,是楼下开跑车那女人吗?”
“她是我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