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逢(3 / 9)

块大馅饼,对于一个一贫如洗的姑娘来说,并不见得是好事。

而事实上,只要那时的宋爱儿用脚趾想一想就能想出这里头的猫腻。以蒋与榕的人脉,会找不到一个八面玲珑的翻译陪游?以杜可的精明能干会把自家钱袋子轻轻松松交给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干妹妹看管一阵子?这做生意中的牵牵绕绕又怎能让一个外人轻易知道了去?

可那阵子的宋爱儿是真穷疯了,她连动一动脚趾的工夫也顾不上,急忙就要去拾起那只大馅饼,生怕再犹豫上一秒就会被别人抢去。

后来王邈笑她是“撑死了也不愿剩根骨头”。宋爱儿却觉得这世上要是真有撑死的人,也算是安乐死的一种,而且还是最最富贵的一种,因为下辈子再也不必被讥讽是饿死鬼投胎。

杜可很干脆就预支了百分之三十的薪水,钱一打到账上,宋爱儿先去给自己置办了几身新行头。她是熟人也不会输阵,等从试衣间里走出来,镜子里的自己,活脱脱像一个陌生的白富美。

杜可给她的报酬十分丰厚,百分之三十也是一笔大数目。

等宋爱儿做完头发,再看卡上的余额竟只剩几块,这下她才想起自己的机票还没订呢。好在这趟出行是同游,她不用担心一路的吃住,只要陪着那些人可着劲儿的折腾就行。没了钱,宋爱儿一下子老实了不少。

隔天,她正在出租房的衣橱里收拾着昨天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是爱儿吗?”

她僵住:“蒋先生?”

“看来你记住了我的声音。”对方笑了一笑。

宋爱儿想了想,问:“蒋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她环顾了一眼狼藉的四周,迅速地想出一个离这最近的地铁站台,随口报给他。

蒋与榕立即说:“那我来接你。”

“什么?您要请我吃饭?”宋爱儿显得有些吃惊。

“是啊。”蒋与榕说。

“行,可我得收拾收拾再出门。”

“你不是正在外头么?”蒋与榕反问。

她面不改色地补着话里的窟窿:“是在外头,离家没几步呢。您等等。”

他听得一笑:“好,一个小时够不够?”

宋爱儿心想,且等着吧。

挂断电话,蒋与榕又看了一眼暮色中亮起的一盏小灯的窗子。转过方向盘辆车调了个头,继续在附近一带悠闲地兜着圈儿。

等宋爱儿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一身清爽地出来时,垂垂暮色已变成了无边的夜。

楼道里的灯泡是早坏了的,她摸着黑一手抓着包一手扶着墙,踩着小高跟小心地下来时,到达一楼才想着长舒一口气就被吓了一跳。

“蒋……蒋先生。”

“怎么这么快?”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不多不少,正好比原先说定的时间超出了整整四十五分钟。

宋爱儿听不出这话是嘲讽还是真心,因为灯光下蒋与榕的面容温和平静,带着十分具有绅士风度的微笑。

他带她去了一家粤菜馆,包厢是一早就定下的,主厨算着他们过来的时间炖着菜,所以两人一坐下就立刻有人端上了大大小小的盅盘。

蒋与榕却不急着吃饭,而且漫不经心地问起她:“听杜可说,你从前在大马留学?”

宋爱儿说:“是,学的是与海洋勘探有关的东西。”

从前做导游时住的那小房子,房东的儿子就在大马念书,学的正是这个专业,两人是好朋友。那时宋爱儿有一张甜甜的笑脸,说话又讨巧。每次总能在一片涨价的大好形势下拿到最低的租金。她还蹭对方的书,让他教自己专业知识。

粤菜养胃,蒋与榕又吃得不慌不忙的样子,送爱儿也索性跟着慢下了节奏。

他不时问上三两句,问得平淡。宋爱儿也跟着淡淡地答,有好几次险些没圆过慌去,对方却忽而不动声色的揭过。

一顿饭吃完,宋爱儿是真吃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