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听陈升、Sinead O'Connor,喜欢玩七巧板,喜欢周星星的电影,其他一概不知。除了知道他是一个冷漠阴郁但内心丰富、才气十足的人,她还知道什么?
她知道的寥寥无几,他们之间连一次完整的对话都没有,她都没有勇气提起以前的学校、老师、同学,从前两人共同有过的回忆。他们熟吗?她连开玩笑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的感觉,全然陌生得可怕。
忽然,走廊上、楼梯上、窗外的灯一齐熄灭,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突如其来一片黑暗让她脚下一个踩空,还未来得及叫出声,身体顺势摔了下去。
一瞬间,手臂被牢牢地抓住,似乎力道很大,她都感受到骨头里尖锐的顿挫和喑哑的嘶叫,眼泪硬生生地就被逼出来,脚刚落在台阶上,心似乎还悬在半空中。
黑暗中,好像一切都变得异常敏感,她不知道他们俩保持何种暧昧的姿势,他似乎靠她很近,她竟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近在耳边。
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水的味道,手还箍在她手臂上,隔着衣衫仍觉察得到那臂上温热的体温。他的额发让风吹乱了,有几缕绒绒地掠过她的脸颊,呼吸声骤然更近了。
“没事吧?”苏立轻轻地开口。
“我没事,没事。”慌乱中眼睛已然恢复了些视觉,她低头就看见苏立风衣上的排扣,黑暗中发出金属的光泽,她刚想抬头,脸颊边就有热气缓缓地传来,静寂中不知道谁的心跳,在飞速紊乱的暗夜里,格外地缠绵暧昧。
冰凉的手心,触到更冷的眼泪,刹那间那句“你们不熟”又浮现到脑子里,她的手臂迅速地抽离了他的钳制。她急急地倒退几步,站稳后走廊立刻又变得灯火通明。有人喊道“来电了”,病房立刻喧嚣起来,而宋佳南慌乱地低下头,长发齐齐地遮住半个脸,她几乎是哀求地嗫嚅道:“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还有点事。”
没等苏立说什么,她拢了拢头发,飞快地从楼梯上跑了下去,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只剩下苏立一个人站在楼梯上,不知道说什么,他静静地站了好久,冬夜的冷风吹到他的手背上,凉意十足,他举起手,灯光下,手背上竟然有一块干涸的水渍。
像是心,残破的痕迹。
这个城市的冬夜,还未从圣诞的欢庆中苏醒,就要更加绚烂地迎接新年,到处都是五彩的灯光,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个喧嚣的城池,孤独显得那么的可耻。
麻木地站在地铁站台上,宋佳南迷茫地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一日日一年年的变化已然失去了十年前的本味,巨大的广告牌上映出她的身影,形单影只。
曾经那么快意的书信交谈,谈天说地,争论狡辩的欢畅,到了现实中,通通被抹杀。苏立,当那个幻影变成现实,他们终于相顾无言。
如有可能,有生之年,她会把年少时候的那份悸动悄悄地锁进心底最私密的位置,让那些冲动和爱慕随时光的流逝慢慢地消融,不闻不见,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么多年的相交,她终于意识到,他们原来根本不熟,连朋友都算不上。
车厢门开了,有人上去,有人下来,门合上,列车启动,然后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车厢里灯光还是明亮得刺眼,她把手机掏出来,翻遍了所有的电话簿,一个一个地看去,居然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倾诉心思的人。
忽然一个身影在脑海中闪过,宋佳南淡淡地笑起来,轻轻地把头靠在护栏上,自言自语道:“不行,你不行,你最了解我,和别人越是亲密,秘密越多,越开不了口。”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那么想念那时候的你,段嘉辰。
待苏立回到病房的时候,方言晏一边吃饭一边看新闻,口齿不清地问道:“这么晚才回来,你不会又迷路了吧?”
苏立没有回答,拉了椅子坐下来,电视的声音很嘈杂,他有些心烦意乱,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出口:“方言晏,下次在宋佳南面前不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