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目光,手下胡乱地打了一些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字,然后再慢慢地删去。
苏立,苏立,他一定不知道她曾经来过那所她梦想中的,而他正在就读的那所大学,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隐秘孤勇到那个地步。那个时候,她从湿冷的广州来到冰天雪地的北京,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好像这么多年的守候的漫长,足以慢慢地把一生的感情耗尽。
思念原来是一种与日俱增的东西。
那个晚上,她看了那部《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那么一个孤勇隐忍的女子,爱得那么私密而坚决。她眼泪夺眶而出,也许越是沉默的孩子,越会有那么自我的爱。
思念和泪水一样决堤,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看看他,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她便可以满足,弥补她年少所有的遗憾,然后把满腔的爱恋全部装在心底,默默地去爱上另一个人,直到临死前,再想起来,也不觉得遗憾。
于是她站在白雪皑皑的校园里,走过明德楼,走过宣园、逸夫楼、图书馆,她期望在这个古老的校园里碰见他,却不奢望能够成真,她不过只是想走走这些路,看看这些风景,和脑海中那个青涩苍白的少年,一起走过。
阴差阳错地却在教二楼的自习室看到他,那种阴郁的气质就这么突兀地闯入她的视线,虽然他变了一些,和记忆中的他重叠,反倒是记忆中的更加鲜明,侧脸依然很精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就他一个人,几本书,一个水杯。
从窗口到座位,五米的距离,她却没有任何资格走进去,用任何身份。
她什么都不是,不是他的任何一个谁。
她落荒而逃,那天晚上的雪下得极大,纷纷扬扬的,好像在极力地掩饰着什么,把这一切不能启齿的隐瞒和所有的爱恋掩埋在冰冷的现实下。
那一夜很长,长到永远不会过去一般,第二天她笑着离开,她告诉自己,原来都是梦。
耳旁沙沙的报纸翻动的声音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现实,席洛屿的声音轻轻地传来:“稿子写完了没有?饿了没?要不要我出去买一点东西先吃一点?”
手上慌忙地点上字数统计,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被惊吓的缘故,她的声音微微地颤抖:“还差一点点,快结尾了,我没事,要是你饿了就去买点东西吧,不用给我带了。”
“还是等你写完去吃饭吧。”
宋佳南礼貌地笑笑:“是啊,今天多亏了你,这么晚了还陪我在这里加班,这顿饭应该是我请你的,今天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一阵诡异的沉默中,键盘声戛然而止,宋佳南抬起头看到席洛屿站在他面前。黑夜立在他身后,从巨大的落地玻璃里紧紧地逼迫过来,他微微地皱起眉头,声音有些冷硬:“宋佳南,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反复无常?”
她诧异,席洛屿的话还在继续:“有时候会很需要依赖其他人,可是下一秒却好像内心亏欠似的把其他人推得远远的,连客气都谈不上,别人对你好,似乎你就要加倍地回报,如果你回报不了,干脆就不给别人一丝的机会。
“我真的不明白,你这样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敏感的心?”
这顿饭吃得是索然无味,后来席洛屿顺路陪她去买手机,办手机卡,选了几遍都没有中意的号码,宋佳南叹气:“要是能把我以前的号码找回来就好了。”
营业厅的小帅哥很热心:“可以补办的,不过就是手续麻烦了一点,您需要办理吗?”说着就要把那些表格拿出来,席洛屿刚想去接就被宋佳南拦住了。
她抿了抿嘴,轻轻地摇摇头:笑道:“算了,那多麻烦啊,我赶急用的。”
小帅哥也笑笑:“我们这里号码管得比较严格,买号也麻烦,重办更加麻烦,很多人宁可重办也不补办,除非那个号码有特殊的意义。”
很久没说话的席洛屿突然反问:“特殊意义的号码?”
话音未落,便听到细小而尖锐的声音,一道圆珠笔的痕迹出现在业务受理单上,宋佳南不好意思地甩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