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丽莎唱片的女孩子,是那个安慰你一切会好起来的女孩子。
可是,苏立你会知道吗?
宋佳南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否有过那段记忆,僵硬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攥住了衣角,她平静而面带微笑地问:“你认识我?”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是宋佳南记忆中他第二次对她笑:“记得,你跟我同校不同班,而且我们在一起领过奖学金。”
原来他记得她,宋佳南忽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的讲话。而以往,她总是通过电波相隔千万里与他讨论生活的每一个细枝末节,他的声音和电话里有略微不同,语调清凛,声音低哑,听起来更加有空旷辽远的感觉。
宋佳南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候两个人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她手忙脚乱地去看来电显示,接起来是主编打来让她回去准备稿件。
而苏立那边还在讲,他背对她,隐隐约约地听见是女人的声音,他说话很随意,没有任何寒暄,甚至他都没有称对方的名字,想出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关系。
他就这么背对着宋佳南,他的背影那么笔直,那么挺拔,他不再是那个高中忧郁苍白的少年,他已经长大,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世界。
而他的世界,没有她。
再看一眼苏立,他还在说话,宋佳南微微笑起来,转身便走。
回到房间,冲凉写稿整理行李,几乎忙到无法思考,可是苏立的影子,青烟薄雾般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觉得累极了,仿佛到下去便能睡了过去,真的躺下却睡得极不安稳,醒来时候发鬓都汗湿了。
航班定的是早上十点,她去退房时,前台小姐递给她一张名片,上面有苏立的联系方式,然后告诉她苏立去开会了,有什么事可以留言给他。
她哑然失笑,随意地把名片放在包里,拿了笔,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最后她只是留了自己的号码和名字,其他什么都没有写。
要写些什么,她能给他的记忆,不过就是那么多。
登机后过道人越来越少,她掏出手机打算关闭,忽然,屏幕极速地闪亮,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那么熟悉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宋佳南,是你?”
“我知道了,原来是你。”
握着手机的手指麻麻的,张开嘴,嗓子里却全是支离破碎的音符,宋佳南脑中一片空白,旁边有空姐面带微笑地跟她说:“小姐,请您关闭手机,谢谢。”
她迅速地合上手机,通话,戛然而止。
飞机缓缓地在跑道上前行,忽然一阵强大的冲力,脱离地心吸引时巨大的力量,使她的脊背很沉重地压靠在座椅上,只是瞬间,已经腾空而起。
那些记忆深处的东西,如果可以与这座城市一起埋葬在时间的洪流中,该多好。
再见,苏立,再见,她的眼泪终于不可抑制地狂奔而下,再见,我永远无法提起,又不能忘却的回忆。
那一年,她认识苏立,整整十年。
飞机一着陆在机场的跑道上,哗啦啦手机开机声此起彼伏,宋佳南把手机摸出来,试了两下屏幕刚亮起来就关机了,想是没电了。坐在她旁边的主编声音响起来,大概所有的旅客都听得一清二楚:“什么?刚出差回来就要跑采访,咱报社没人了?”
宋佳南长长地叹一口气,小声地说:“没事,我去吧,反正到报社也只是整理稿子。”
主编挂了电话:“行,你直接去外院就好了,今天下午三点金庸做讲座,走个过场就好了,也没预计要发多大的版面,你看着办就好了。”
她摸摸口袋:“手机没电了,主编你带了小灵通没?”
“带了,讲座结束之后就把稿子写出来,反正晚上八点之前一定要交到采编室,要是赶不上就不排你的稿子了,那边也不可能等的。”
心里微微地有些不满,仍是好声气地答应:“好,知道了。”
她去过几次外院,一路上,或熟悉、或陌生的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