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叶抬步掠过凤九,带起一阵清风,吹得凤九眨了眨眼,眨眼的间隙,陌少已经绕过了她,背后飘来他罕有的低沉声音:“见你过得挺好的,我很安心,”复又建议道:“不如你先去忙滚滚拜师的事,我现在进去与帝君手谈一局。”
凤九正苦思陌少方才的一席话中似乎有些不对头,呃,什么叫‘见你过得挺好的,我很安心’?这句话成功激发了凤九的探索精神,她急忙转身,却只见到一角月白袍裾闪过正殿拐角没了踪迹。
儿子不要她,陌少挤兑她,一大早就这么不顺,如此反常莫不是什么大难将至的征兆?凤九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去司命那里翻翻自己的命格簿子了。
云海天际处,烟岚浮动,层层云絮,如叠叠浪花,在朝阳的照射下染了层橘红色缱绻翻滚,凤九看看时辰,已是辰时末刻,这个时辰姑姑应该无所事事,既然儿子都如此坚决,她应该给他一个成全,凤九怀着万分不舍的心情朝着洗梧宫行去。
02
“什、什么!?啊!烫、烫、烫……”彼时白浅正躺在洗梧宫后花园里的藤床上阖眼晒太阳,听凤九说明来意后,差点没从藤椅上翻将下去,慌乱中打翻了搁在身边的雨前龙井,还冒着袅袅青烟的茶水洒了她一身。
凤九同情的看着自家姑姑冒烟儿的纱衣,见她没有呼痛,遂关怀道:“姑姑你疼么?”
“你刚刚说帝君要把滚滚送到我师父那里去?!”
“嗯,姑姑你真的不痛么?”
再凤九锲而不舍的提醒下,白浅总算痛呼道:“痛啊,怎么不痛,感觉起泡儿了,快来帮我……”
约莫被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几个宫婢急急冲了进来,打断了二人谈话,白浅不愧是天君太子妃,近年来苦心练就端庄娴静的气度不是白练的,优雅的一拂袖摆将烟雾驱散,且在宫婢们赶到身边的前一刻重新坐好,不徐不疾的道:“你们进来做什么?我与帝后有话要说,都下去罢。”这件事白浅不愿让夜华知晓,免得他又觉得自己笨,想着夜华一脸冰霜的样子为自己挤水泡上药的表情,白浅抖了抖。
几个宫婢看着一股青烟悠悠的从自家娘娘打湿的的衣衫处袅袅升起,一脸肉疼,不愿离去,带着哭腔道:“娘娘,您别硬撑,就让我们看看罢,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即便太子宽仁不会怪罪我们,我们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唯有去跳诛仙台,以谢己罪了。”白浅不动声色的对着又升起的烟雾吹了吹,看着她们栖栖遑遑的样子,一向自诩心软的白浅有些为难。
见姑姑为难,凤九立马心领神会的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不过就是发个梦冲,打碎一个杯碟罢了,有我在,姑姑不会少一根汗毛,”又摸着下巴疑道:“莫不是你们故意想赖在这里,好听我们神族内部的辛密?”听她如是说几个宫婢惶惶然,想要解释,凤九却不给她们机会,只听她一本正经道:“按理说你们乃是我姑姑的贴身侍婢,想要待在她老人家身边伺候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听了辛密也没什么,我和姑姑自是相信你们不会到处八卦的,”宫婢们颜色和缓不少,又见凤九忧虑道:“但近来天家节庆较多,免不了大摆筵席,保不准哪天你们一时高兴贪了杯,一不小心泄露了秘密,届时神族辛密传得人尽皆知,那个时候可真是要跳诛仙台了。”
见她能将一通连哄带唬的瞎话说如此顺溜,白浅很欣慰,不愧是从小跟着自己混的崽子,自己的衣钵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凤九说罢便坐到藤床上,摆出要和白浅卧谈的架势,宫婢中一个灵台尚存清明的粉衣仙子,急忙恭敬行了礼,领着其他几个快哭出来的宫婢却行退出了后花园。
“姑姑,让我看看烫得严重么?”凤九伸手去解白浅的衣带,白浅幽怨的握住她的手,无力道:“不用看了,泡儿都蔫了。”
凤九:“……”
“说正事,方才你说帝君准了滚滚拜我师父为师?是他主动提的?”
凤九斟了杯茶,品了口,方才道:“我提议的,有何不妥么?”
白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