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禽兽(1 / 3)

且说丁古冲出家门,向私塾方向狂奔而去。

冲得数十丈远,突然想起方才夫子最后的那句嘱咐,心里一暖,脚步便慢了下来。

天初入夜,恰逢除夕。

镇上到处都可闻到肉香味,沿途还常能看到镇上的孩童们在自家院子里玩烟花爆竹,节日气氛极浓。

虽然天寒地冻,到处白雪皑皑,但是嗅着这些诱人的香味儿,想着谷夫子对自己的关爱,丁古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一路小跑到了私塾,发现谷夫子的住处果然未上锁,他拿了夫子给的钥匙赶紧上了锁,然后奔镇北方向的方家药铺。

还真巧,赶到方家药铺时药铺正准备打烊,药铺的方老板还跟他开了一句玩笑道:“小古啊,你若是再晚来片刻,我们只有明年见了。”

这一句话,是雅秀镇之人亲切地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冲出药铺的时候,丁古莫名的感到一阵烦躁,左眼猛跳个不停。

小孩子对于这些自是没有什么想法,慢跑了几步,也不知从哪里又飘来了一缕鸡肉的香味,他不禁猛吞了一口唾液,想起家里桌子上的那两碗肉,也就忘了谷夫子“雪天路滑,慢些儿”的叮嘱,撒腿狂奔起来。

若说丁古还有甚与常人不同的地方,那便是他的体能和耐力。

他的力气虽然不大,但是奔跑的速度却要较常人快得多,而且耐力惊人,先前家里小跑到私塾,他连气都不喘一下;而此番从镇北的方家药铺狂奔到小镇后面他家的位置,虽然不算很远,却也有近两里路程,他竟然也只是微微有些气喘。

因害怕待会儿挨骂,他在离住处尚有十数丈时便停下了奔跑,深吸了一口气,把轻微的喘息压了下去,这才慢腾腾的向自家院门走去。

急跑乍停,一股寒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才感觉到两手冻得有些僵了。

到得门前,合着双手哈了几口气,搓了搓手,这才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噫,怎么里面的门都关上了,难道夫子走了。”顺手带上院门,他发现里屋的门口也关着,不禁有些奇怪。

快步走到里屋门前,轻轻的一推,门便开了,厅堂里并没有看到夫子和母亲。桌上的酒菜也还在,一股酒香味扑鼻而来,那是先前他所熟悉的味道。

突然,一声低泣声传入他的耳朵,泣声断断续续,间或还夹杂着几声粗重的喘息声。

他的心一揪,因为那低泣的声音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是母亲的声音。

而声音的方向,正是母亲的房间。

“难道娘病发了?”他一急,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将手上的药一丢,便向母亲的房间冲去,“嘭”的一声将门撞了开来。

接着,他便看到了令他即刻狂怒的一幕:床榻之上,被子底下,母亲两条粉白手臂露在外面被谷夫子的手紧紧的压着,而谷夫子就伏在母亲的身上不停的动着,嘴里喘着粗气,不断的在母亲的脸上乱啃。

而他的母亲则是在不停的挣扎着、哭泣着。

“呀哇哇……”

丁古的第一反应便是谷夫子在欺负母亲。

他虽然不知道谷夫子在对母亲做什么,但看到母亲的挣扎、听到母亲的哭泣声,他知道,谷夫子在欺负他的母亲。

听到撞门声,谷夫子的头方才从丁氏的脸上离开,转头看到丁古,脸上即刻露出了凶狠之色,怒斥道:“你给我滚出去!”

哭泣的母亲突然叫道:“古儿,快跑,这人是个衣冠禽兽。”突然猛力一挣,竟然从谷夫子的手下挣了出来,猛然抱住了谷夫子,嘴里不断的嘶哑叫着:“古儿快跑,古儿快跑……”

丁古在这一瞬间吓傻了。

他想不明白,一向关心他、爱护他,让他看到了未来希望的谷夫子,为什么会欺负母亲;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儒雅博学,深受镇上人们尊敬的谷夫子,为什么会欺负他母亲;他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已经被自己当成父亲形象、一直对其濡沫相对的谷夫子,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