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物件,居民区是政府替没有后人赡养的孤寡老人或建卡贫困户建的楼房,这里住的大多数都是独居老人或生活拮据的底层农民工,当然也有拿父母作幌子跟政,府白要房住的“无脸人士”。

盛夏里这个时间已经慢慢开始褪去白天的高温,有凉凉的风从耳边吹过,广场的花坛边支了张竹桌,三四个老人围那儿打长牌,听声音挺热闹。

有人转头往徐立阳这边看了一眼,徐立阳便笑着冲那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他把车推进楼道里锁好,拎着书包蹬蹬蹬便上了楼,门开着个缝,估计是罗秋瑛算着时间他快放学了,所以事先开了门。

徐立阳从门缝里便闻到了香喷喷的骨头汤味儿,他咽了咽口水推门进屋。

“奶奶。”徐立阳冲厨房那头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听到关门声了。”罗秋瑛从厨房探出头来,一手拿着勺子笑眯眯的冲徐立阳招了招手,“来替我尝尝味儿。”

萝卜排骨汤,汤是奶白色的,看着特别健康,罗秋瑛舀了半勺吹了吹,往徐立阳这边递过来。

徐立阳低下头,顺着勺子喝了一口,砸砸舌有点儿想直接吐掉的冲动。太咸了,掐指一算估计把小半包盐都放完了。

罗秋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淡不淡?”

“好喝。”徐立阳强行把嘴里的汤咽下去,努力挤了个笑在嘴边,“味道刚刚好,我奶奶真棒。”

“哎,不行啦,”罗秋瑛摆摆手,“老了,干什么都不利索,我尝了三遍才感觉差不多了。”

徐立阳一听就知道,这锅汤老太太往里至少加了三次盐,最后自己尝着味儿了才让他尝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酸。

“今天是不是有客人啊?”案台上放了好几个碗和盘子,里面都装着没切的菜。

徐立阳放了书包卷了卷袖子准备上场,被罗秋瑛给拦了下来,“你写作业去,我来弄就行了。”

“放暑假了,作业哪天都能写。”徐立阳说。

“今天的必须今天写完。”罗秋瑛固执道。

徐立阳知道跟奶奶解释暑假作业并不是按天来布置她也听不明白,只好退到了厨房门口,“有事儿叫我。”

“去吧。”罗秋瑛挥了挥手,把灶上的火关小了些后开始切砧板上的肉。

罗秋瑛没说今晚是不是有客人,但徐立阳从砧板上的那些菜就能看出来,今晚要来家吃饭的客人来头不小。

徐立阳推开主卧的门进去看了一眼,徐国成靠坐在床头,眼睛闭着不知道睡没睡着。这个天每家每户都已经睡上凉席了,徐国成的床上还铺着厚厚的棉絮,腿上搭着条薄毯。

徐立阳在床边坐下,轻声叫了句“爷爷”。

徐国成睫毛颤了颤,好几秒后缓缓睁开眼睛。

眼珠透着浑浊的白,给人一种不能聚焦的错觉,或许正因为如此,眼眶便感觉大了许多,又因为脸颊过瘦,视角上比例不大协调,咋一眼看像俩掏空了的窟窿,有些吓人,可眼珠又异常明亮,好像它的主人正在认真的看着你,听你诉说。

“今天感觉怎么样?”徐立阳摸了摸他枯槁的双手,凑近些提高了声音问道。

“挺好。”徐国成点点头,无神的眼睛露出些笑意来,“下学了?”

“嗯。”徐立阳点头,视线扫到一旁桌上的半个香蕉,问道,“吃香蕉吗?”

徐国成摇摇头,“太甜了,只能吃一点点。”

太甜了是罗秋瑛说的,只能吃一点点也是她说的。

徐国成在半年前就已经味觉失灵尝不到任何味道了,几年前中风后送医检查说是心脑血管硬化,住了一个月的院把人救回来了,但也因此走不了路了,前年又检查出了很严重的糖尿病,所以罗秋瑛嘱咐他不能吃任何带糖份的东西,水果也只能偶尔吃一口。

“想出去走走吗?”徐立阳看了眼床边的轮椅,问道。

徐国成点点头又摇摇头,半晌后道,“你给我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