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复的眸色随着她这句话转深,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道:“你先退下吧。”
阿玉犹豫了一会儿。
方才萧小侯爷走之前,特地给她塞了块儿金玉珠子,这收了礼,自然是要替人说说好话的。
“班主,那萧小侯爷待您是一片真心的,您为何要一直避着他呢?”
阿玉壮着胆子道,她自知越界,但话已然说出口,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可云复却没有继续听下去的耐心了。
他微微皱着眉头,清冷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冷冽,像寒泉一样冻人:“阿玉,这不该你管。”
阿玉咬了咬唇,仍是不甘心道:“是,阿玉知道,但阿玉就是想说,三年前的事您一直记到如今,您也该瞧一瞧眼前人了!”
云复眸子中的冷冽越发深沉,将那一丁点儿的温和压了下来:“阿玉,退下。”
阿玉面上浮现出了一丝慌张,却没有动作。
云复微眯了咪眼,轻轻地转身,居高临下地望着阿玉:“是我平日太惯着你了么。”
阿玉此时才真正的体会到寒意,云复轻飘飘一句话,却比这冬日的寒风更加冷冽。
“是,班主。”阿玉低着头,拿着东西退了出去,云复则转过身,眸子里泛着冷意,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
他望着远方,像是想把心中的阴霾吹散。
眼前人......眼前人。
好一个眼前人。
他哪有资格去让萧徐景执着于他。
他所执着的那个人,消失在风雪中,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不曾说出口。
像他这样的人,哪有惊扰他人的资格。
他本该一个人溺死在风雪中。
萧徐景那样的少年郎,不该蹚这潭浑水。
除夕国宴——
云复从马车上下来,他带着零散几个人,一路跟着领路的公公往宫内的阁里去,过了一会儿到了地,便开始画眉点妆。
他贴了发片,眼角勾勒的红妆衬得那双清冷的眸子带了丝妖艳,唇上着了淡淡的红艳,连带着整张面孔都是若邪般的明媚。
阿玉站在云复身后伺候着,正将一翠绿冠别在云复盘起的发髻间,云复的眼角被拉得更加上挑的些,绵绵的不真切的情意在其中显得是那般朦胧。
云复放了胭脂,细细地描绘着自己这张算得上绝世的脸庞,而后对着镜子,轻轻地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个轻佻的笑。
这个笑意染了丝轻盈的不羁,带着淡淡的悲凉,阿玉一瞧,心中忽而流转着一股朦胧的、不知如何去形容的情绪,这种情绪促使她开口道:“班主……”
她唤了一声云复,云复流转风华的眸子轻轻一瞥,其中的意味便是在应她。
阿玉手中的动作凝了一瞬,她知晓今夜将有一场大动静会发生,但心中的担忧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无需替我担忧。”
云复似乎察觉出了她的心思,轻声道:“好戏,便要登场了。”
宫乐声渐渐响起来了,宫宴的陈设一一摆了上去,琉璃盏衬着辉煌的厅堂,桌席上燃了烛,云复跟着奉行的公公,与戏班中的一两个人一同行至后阁候着。
透过层层叠叠的帷幔,云复轻轻一瞥,瞧见那些王孙贵族带着自家的亲眷行至席间,却迟迟不见萧徐景的人影。
繁华的宴席顺着台阶一路往下摆,渐渐的后宫的嫔妃也陆陆续续地落了座,云复抬眸,瞧见那二皇子李诀正着手指挥着宫女引人落座。
而那位位子比起李诀稍稍靠前一点儿的、瞧起来面色有些苍白、浑身透着弱气的男子则望着这位二皇子,眸色深沉又毫无波澜。
云复挑了挑眉,眸子往旁边一扫,阿玉便凑近小声耳语道:“那位便是大皇子,陛下虽未曾将实权给予他,但是打心底疼爱这个大儿子的,此次大办宫宴,其一便是为了给他冲喜。”
云复颔首,他前几次进宫,倒是未曾见到过这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