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要求学生罚站、或者勒令他们回家。因为学生就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这些老师虽着急,但能做的只是苦口婆心地劝说,祈祷李金的淘汰之日能晚些到来。
刘星也遇到了麻烦。她的自恋情结越来越严重,导致她自拍上瘾。
她的手机壳上本来写着“奋斗”二字,可是某天,李叶茴发现上面不知不觉被换成了一个镜子。这下只要刘星一掏出手机就能看到自己,来缓解她的焦躁不安。
李叶茴目睹她迈向疯狂。
身为文科生,刘星被黑心中介骗到“数理化”的世界。这路虽难,她却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下来:谨慎、克制、正能量。
但现在,她开始像怨妇:下滑的成绩和下滑的斗志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李叶茴决定帮帮她,一心自救的刘星也决定配合。她每天把手机交给李叶茴,命令她绝不归还给自己,还发了毒誓,说自己再破戒就不得好死。她每日默念:我还有救,我还有救。
不过一般还没到下午,刘星就会用各种承诺,千方百计地从李叶茴手中骗回手机。
李叶茴一向讨厌扯皮,更不愿耽误自己的学习,只得无奈地物归原主,看着对方打开修图软件继续自我陶醉。
刘星和李金,在大家都并肩前行时,仿若被雷电击中般突然动弹不得。他们依旧是鲜活生命,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被剥夺了继续前进的权利,滑向被淘汰的出口。
看来,A水准班的每个人都心存压力,一旦找到发泄口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李叶茴担忧地看着昔日好友堕落,却无能为力,夹在二人中间,只得努力出淤泥而不染。两个堕落的人,和一个埋头苦干的行者—这幅画面成了这一届A水准班的经典镜头。
新加坡多雨且气候湿热,李叶茴是个大马虎,从来不带伞,还美其名曰:少份负担。这次,为了赶时间,她又毫不犹豫地一头扎入瓢泼大雨,踩着湿鞋半走半跑了十分钟才想起那些昂贵的A水准教辅书还在自己不防水的拉杆书包里躺着,顿时心急如焚。
心疼之际,一把伞出现在头顶:一个皮肤黝黑、剃着板寸的男生对她微微一笑:“一起走吧,我跟你住在一个地方。”
“是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两个人开始往宿舍赶。李叶茴忘记自己的书包还在雨伞遮挡外,只顾着擦掉满脸雨水。
“你天天学习,怎么会注意到别人?”男孩顽皮地打趣。
他叫杨安星,不过16岁,脸上有几颗雀斑。浓眉大眼,却不秀气。来自福建。本来正在“高唱南洋”准备考新加坡本地高中,后来得知录取率太低,为了保险起见他申请降级到了普通语言班,准备结束这里的课程后去申请澳洲高中。
“嗯,这很正常,很多人都把新加坡作为去别的国家的跳板。”李叶茴表示理解。
“你是从O水准转到A水准的。真是太有勇气了。你可是大名鼎鼎啊,大家都说你是来这玩命的。每天光是应付语言班我都力不从心,正想着什么时候管你取个经。” 杨安星夸张地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雨水从抖动的伞面花落,打湿了李叶茴的胳膊。
“如果失败了……你还会考虑别的国家吗?”他又问。
“不会。”李叶茴斩钉截铁地回答,就差跟上两个字:没钱。
男生护送她到自习室,帮李叶茴把湿成一坨坨的大部头打开摊在空无一人的桌上,便告辞了。
当晚,正当李叶茴在自习室尝试着用能量转换的方式解一道小球加速度的问题时,拉合门“刷拉”一声响了,李叶茴脑海中的小球滚了老远,她正没好气,发现是杨安星抱着一堆资料推门而入。
“我不吵你,你先忙。”他自顾自地坐在李叶茴身边。
“不做了,聊聊吧。”李叶茴趁他不注意翻个大白眼。
“哦,好,那就聊聊。”杨安星索性推开那堆子用来欲盖弥彰的书。
两个人聊了聊一日分离的所见所闻。李叶茴全天都在自习室,杨安星自从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