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我这还能穿，给二宝买吧。”刚刚花了不该花的钱，予安不好再买衣服。

予安平时都是穿二宝的衣服，李梅兰看了眼他短到腰上的上衣和到小腿的裤子，放下篮筐一把扯过他，拿起摊上的一件衣服在他身上一阵比划。

“别废话，我是你奶奶，该给你的就得给你，你和二宝没什么区别。”

穿着新衣服舔着糖葫芦的尹天铭问：“为哪样哥哥叫奶奶，我叫阿婆呢？”

“吃你的，”李梅兰让予安自己扣上扣子，转身去给尹天铭扣，“哥哥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李梅兰恍惚片刻，说：“说了你也不懂。

尹天铭懵懵懂懂：“哦……”

李梅兰付钱的时候一个破布烂衫，脏兮兮的男孩倏地跑上来抢过了尹天铭手里的糖葫芦，尹天铭原地愣了两秒才回神大叫：“啊---他抢我串串！！！”

男孩跑出一段距离后便站着不动了，狼吞虎咽的把糖葫芦给吃干抹净。

尹天铭追上去，看着只剩下的木签跳脚，二话不说就动了手，两人扭打在一起。

男孩的攻势很猛，胡乱在尹天铭脸上乱抓一通，两下就抓得他满脸指甲印。

予安晚了两步就看见自己弟弟被人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上前帮着尹天铭一起对付那个脏兮兮的男孩。

男孩像是打疯了，闭着眼睛一通乱抓一把就薅上了尹天铭的头发。

薅住就不放手，使劲拽。

予安焦急，扯住他的手，大叫：“你放开他。”

男孩瓮声瓮气带着哭腔：“我不放。”

见分不开，尹天铭又在大叫，予安看见地上剩下的尖尖的木签，然后他捡了起来，朝拽住尹天铭头发的那只手扎了下去……

力气不大不小，但也能让那人吃痛放手。

男孩捂着流血的手，长长头发遮住的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予安。

予安拉过尹天铭藏在身后，朝着看不清脸的长毛怪说：“不准欺负他！不然我还扎你。”

“予安……哥哥。”男孩轻声喊他的声音被李梅兰的一声“二宝”给盖过了。

“打完了就过来，要回去了。”李梅兰在衣服摊边喊。

予安扯过还想冲上去打几巴掌的尹天铭，“不打，我再给你买。”说完拉着他走了。

“予安哥哥。”身后的男孩准备跟上。

“小兔崽子终于逮着你了，偷我那么多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拿着木条的中年男人拽住了他的后颈。

男孩被拖着走了，他口中依稀在喊着：“予安哥哥……救救我……”

之后的小巷子里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哭叫声、求饶声。

李梅兰看着尹天铭脸上的伤痕，带他去诊所消毒。

予安趁那个时间又重新给他买了串，给他的时候原本鬼哭狼嚎的声音立马止住了。

方远山像是特意等在那的，路口车辆经过激起一地灰尘，他坐在车座上看着从路口出来的一拨拨人路过，终于在看到一老两小出来时和蔼笑着下了车迎了上去。

“累了吧，快坐上去，回家了。”

尹天铭屁颠屁颠的爬了上去，予安拿着他剩下的半串糖葫芦说了声谢谢后上车挨着他坐下了。

李梅兰瞥他一眼，颇为无奈地说：“你不用这样的。”

方远山笑着接过她的篮筐，“这么多年过去了，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当初是我没保护好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方远山。”李梅兰打断他，“都过去了，别提了。”

“我就是想弥补你，这些年你太苦了。”

李梅兰看了看车斗里打跳的两小孩，随后说：“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以前的事我都已经忘了”

方远山：“你要是过得好，你要是忘记了那尹三的坟头也不会……”

“方远山！”李梅兰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