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京中所有受邀的世家贵女全都坐上了前往长公主府邸的马车。
作为当今皇帝最疼爱的大女儿,长公主府十分气派奢华。
众多下人候在府外,有条不紊的将宾客一一接进去。
在宁知月特意安排下,她们‘巧遇’了同样前来赴宴的陈蕊。
陈蕊是大理寺卿家的独女,性子张扬活泼,本是她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不过几年前在宁挽晴的做戏挑拨下,两人已经闹掰了。
眼下再度看到陈蕊,宁知月眼眶有一瞬间的泛红。
上一世,除了爹觉得她死的蹊跷大力加以调查以外,也就只有这个闹翻了多年的朋友为她出头。
养尊处优多年的妇人再度拿起了她年轻时的红缨枪,骂骂咧咧的闯进世子府差点没一枪捅破宁挽晴和宋安殊的喉咙。
可到底是上了年纪,最后被世子府的护卫拦了下来。
宋安殊脸色铁青的将她请出世子府,转头就去圣上面前参了她一本。
圣上闻言大怒,立马下令罚了陈家。
儿孙们纷纷责怪她多管闲事祸及自家,怨怼的将她送去庄子孤独终老。
离京时,宁知月的灵魂看见憔悴的妇人望着世子府的方向咬牙切齿,“你就是活该,谁让你不当初不信我,现在被害死了吧。”
说着,又低下头摩挲着红缨枪低喃,“我也是活该,我还管你这没良心的干嘛呢。”
马车落寞的驶离京城,宁知月的心也像被撕破了一块,生疼。
沉重的将思绪拉回来,宁知月看着面前鲜活生动的陈蕊,狠狠压制住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伤害陈蕊分毫,她势必要重新挽回这段友谊,好好补偿她。
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今天这戏台子还得以宁挽晴为主。
于是在看到陈蕊的那一刻,她不动声色拉开了和宁挽晴的距离。
陈蕊风风火火惯了,步子走的很快。
待走到宁挽晴身旁时,她斜睨着眼开口道:“哟,这不是平日里动不动就会柔弱摔倒的宁家二小姐嘛,我可得离你远些,免得你再来个平地摔推到我身上,又叫旁人以为我欺负你呢。”
尖酸直白的讽刺让宁挽晴脸色一白。
以往碰到这种情况,她只需要委屈的包一包眼泪欲语还休的躲到宁知月身后,宁知月就会十分护犊子的站出来为她冲锋陷阵。
所以下意识就要寻求宁知月的庇佑,谁知一抬眼,却见刚刚还在自己旁边的人转眼和自己隔了‘二里地’。
宁挽晴诧异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陈蕊接着讽刺道:
“这次又想作出什么姿态让你的好姐姐替你出头啊,是哭的忍辱负重?还是装作受不住打击虚弱晕倒?”
“哦,你应该舍不得晕倒。”
陈蕊拉长了语调,“毕竟以你这种身份,若不是宁知月帮你求情,这等宴会怎么可能有你参与的份儿,你还等着在宴会上攀门好亲事吧。”
被当众揭了短板戳破心思,宁挽晴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但她不敢和陈蕊硬碰硬,便心思一转红着眼睛加大声音道:“陈姑娘,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凭空辱我名声。”
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宁知月那个方向。
按理说,她这么大的声音宁知月应该听到了她的话才对,只要宁知月知道这里的情况,一定会过来帮她。
可她左等右等,怎么也没等来宁知月。
反倒是陈蕊,听见她这话冷哼一声,“是不是辱你名声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你诬陷我欺负你那么多次怎么能算是无冤无仇,本姑娘最讨厌别人诬陷,所以正在彻底做实你那些言论。”
以前陈蕊爱屋及乌也试过接纳好友这个庶妹,可这庶妹心眼子跟马蜂窝一样,生生用栽赃嫁祸挑拨了她和宁知月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前边的宁知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