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G市后,苏婳取了行李箱出来,点开傅兆铭的微信又扫了眼。
——还是没有新的信息进来。
今天是他们宝贝女儿五岁生日。
她放下工作从千里之外赶回来,傅兆铭知道后仅回复一个字:好。
这个好,涵盖的意思太多,苏婳不知道他的好是什么意思?
她在出口等了会,没看到他带女儿来接自己,于是给傅兆铭挂去了电话。
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
“有事?”
声音很淡。
苏婳心中一窒。
还没缓过这口气,电话已被挂断。
夫妻七年了,他对她从客气疏离,到冷淡不耐烦,再到挂她电话随心所欲,甚至不需要理由。
任何人,任何事,都比她这妻子重要。
下午三点,她拖着箱子到了小区,看到她那精致时尚的婆婆坐在亭中长椅上,正和几个大爷大妈聊得火热。
“妈!”
“瑶瑶呢?!”
没看到女儿,苏婳担心婆婆又把午睡的女儿独自扔家里,毕竟这样的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
女儿睡醒饿了,搬个小凳子踮起脚尖去够桌上的牛奶,结果瓶子倒了,人也摔了。
那次给她吓完了。
这一嗓子喊下去,声音大了点,急了点,惊得她婆婆原地蹦老高,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凶巴巴朝她剜来。
“侬鬼叫什么啦?我老嘛是老了,耳朵还不聋好伐啦?就隔点花花草草,侬站那轻言细语问一声,我老太婆也听得到的好不啦?”
操着一口吴侬软语的陆玉清嫌她声音大了,感觉像被儿媳喝斥了,脸一下拉老长,很不高兴。
“妈,对不起,瑶瑶呢?”
“这不就对了嘛,侬这样说我不听得清清楚楚的啦!”陆玉清两手一拍一摊,肢体语言十分丰富,包括她的面部表情。
自觉给了儿媳下马威,找回了面子,她姿态优雅地撩下长卷发,再拢拢奶黄色的真丝长衫,手腕一翻,“家里有人啦。”
苏婳松了口气。
“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陆玉清背对她不耐地摆摆手。
苏婳绕着亭子加快了步子。
“瑶瑶奶奶,好像很久没看到你这个儿媳了,还以为和你儿子离了呢。”
亭中有声音传来。
“啊哟,那要她舍得跟我儿子离呀,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说,我儿子那是妥妥的高富帅!她前脚离,后脚嘛,不晓得有多少女人打破头,哭着喊着嫁给他!”
一大爷说:“你儿子年薪得有上百万吧?早前你没来时家里请的还是洋保姆呢。”
“那是拿着我儿子挣的钱不当数,一点不晓得精打细算,尾巴成天还翘老高,不晓得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名门贵族里的千金大小姐!”
苏婳笑了。
傅兆铭自年少起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将来要当个杰出的外交官。
他至今不知,他所崇拜的两个外交官不是别人,正是她爸妈。
他们结婚时,她爸妈一个驻德国大使馆,一个驻加拿大大使馆,虽没能赶回来出席他们的婚礼,但双双在电视上送上了祝福。
傅兆铭事后听闻还专程看了回放,他从不错过她爸妈任何外事活动的视频和报道,婆婆在她面前还优越感十足。
殊不知傅兆铭前年才升大区经理,年薪撑死六十万到头了,连他们住的这套高档小区的住宅,还是苏婳爸妈掏钱付的全款。
包括装修和家具家电,一应都是苏婳用自己翻译和配音挣的酬劳置办的,从结婚到现在,苏婳连枚钢蹦都没用过他的。
到了家门口,苏婳输密码时还在想,女儿生日,难得傅兆铭会在家陪女儿一天,哪怕没去接她心里好像也没那么失落了。
晚饭一家人干脆去外面吃好了,省得婆婆又抱怨她做的饭菜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