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舟气急败坏,拍着地面叫骂。

“你这个没眼力的狗东西愣着作甚,还不快扶本公子起来!”

“走!咱们也去松鹤园,我倒要看看,祖父怎么包庇她!”

小厮赶忙将秦云舟扶起来。

又小心翼翼提醒。

“公子,侯爷说过最近半年不许您过去,您忘了?”

秦云舟脚下一顿。

他咬牙切齿看着秦迦南离开的方向。

“这野丫头第一天来侯府,肯定要来找我娘要院子!走,去花厅!看我到时候怎么拿捏她!”

多亏了那个梦。

秦迦南很容易就找到了松鹤园。

青石板修葺的小径将宽阔的院子分成东西两块。

左边是棵金灿灿的桂花树。

树下系着个老旧的秋千,在秋风里摇晃。

右边有架葡萄,还有两畦小菜,郁郁葱葱。

全然不似浸淫朝堂几十年的权臣居所。

秦迦南刚出现,黎叔就迎了出来。

“侯爷刚才还提起大小姐,这会儿您就到了,快请进。”

当初就是黎叔找到的她。

后来黎叔临时有事,她才随向南枝派去的人回来。

否则也不会有大门口那出了。

秦迦南并未急着进门,让元宝拿出一个木头罐子。

“上次听黎叔说过,想给朋友找点马油治伤。刚好有人送了两罐,你不妨看看可符合你的要求?”

“劳大小姐费心了。”

黎叔惊喜的打开罐子。

乳白色泛着点微黄的马油映入眼帘。

他凑近闻了闻,连连点头。

“品质极好,大小姐,这马油多少钱?我把钱给您。”

“一罐马油而已,黎叔客气了。”

不管黎叔如何劝说,秦迦南始终没有收下。

“走吧,别让祖父等急了。”

黎叔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带路。

堂屋主位上,东平侯秦城双手交叉于腹前,正斜倚在轮椅上闭目养神。

他六十岁上下,面容清癯,发须皆白。

枯瘦的身子套着件宽松的鼠灰色缎面常服。

有细碎日光从回字纹窗棂照进来。

却难以驱散他身上的浓郁病气和满脸病容。

就在她跨过门槛的瞬间,老人睁开双眼。

浑浊的双眸顷刻间锐利如鹰。

牢牢将她锁定。

秦迦南不闪不躲,平静见礼。

“迦南见过祖父。”

两息过后,老爷子才沉声开口。

“听说你在花厅大闹一场,我没派人去帮你,你可有怨?”

秦迦南淡声回复。

“本就是我与父母之事,何须祖父插手?我若连这点都应付不来,当初也就不必进京。”

黎叔跟她说过。

自她出生,祖父和祖母就格外偏疼她。

离散多年,且不说她已经将过往遗忘。

即便携记忆归来,也不可能将事事寄托在他人身上。

这不是她的风格。

老爷子眼底多了几分欣慰。

“有我秦家的风骨,你祖母若还活着,也会高兴的。”

在梦里,她得知向南枝压根就没想要让她出生。

是祖母庇护,才给了她一条生命。

“是迦南有愧,若早些回来,祖母也不会抱憾离世。”

“谁又能争的过自己的命呢?”

老爷子有些伤感,但这样的情绪并未持续太久。

“既然回来了,找个时间让你父亲带你去趟祠堂,也好告诉所有人,我东平侯府的大小姐回来了。”

“是。”

秦迦南知晓这是老爷子给她的底气。

随后老爷子又给了他一千两银票。

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