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未婚夫婿是长安城靖海侯府的玉面阎罗张世子!你……你若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长安城靖海侯府的玉面阎罗张世子张嘉止听到这颤颤巍巍的话,立时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一旁,他的友人徐元翰也是眉梢轻抬,满脸讶异。

他扭头看向张嘉止。

你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我怎么不知道?

徐元翰眼底的惊诧太过明显,张嘉止瞟了一眼便知道他想说什么。

张嘉止没吭声。

二人齐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一条僻静幽暗的小巷中,有一身形虚胖的男子挡住大半路口,让人看不清里面情形。

但方才那声音稚嫩清脆,显然是小娘子的嗓音。

张嘉止微勾手指,轻掸衣袖,迈步走了进去。

他倒要瞧瞧,他的“未婚妻”长什么样。

里头,那虚胖男子并未被小娘子惊慌失措的话语吓到,反倒狞笑起来,“玉面阎罗是你未婚夫?我还是他爷爷呢!”

“你爷娘已经默许我纳你做妾了,你就别瞎跑了。跑也没用,你迟早是小爷的人。”

“那胡家家底早就被败坏空了,跟我走,你还能过点好日子!不比在胡家强?”

说罢,他两步上前,拧小鸡似的将里边那小娘子拧出来。

小女娘瞧着年岁不大,约摸十五六岁的模样,哪怕被有三个她这么壮的人捉住,哪怕吓得浑身都在抖,她也没放弃挣扎。

逮到机会,她发了狠地咬住虚胖男子的胳膊,身子佝偻,仿佛全身力气都往牙关使。

这一口咬得极狠,虚胖男子大叫一声。

趁着那骤然变小的力道,女娘一把推开捉住自己的人,提起裙子撒腿便跑。

可她刚跑两步,不曾想虚胖男子背后还有人,一个不防直接撞到那人身上。

“唔——”

女娘吓了一跳,紧皱眉头随着眼睛瞪大倏地松散开。她下意识往旁边躲,嘴里不住朝他道歉。

可这条路只有这么点大,一边是那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虚胖男子,一边是面无表情、来路不明的陌生郎君。

女娘左瞧瞧、右看看,一咬牙,躲到了陌生郎君背后。

虚胖男子捂着小臂上的带血牙印,嘶嘶吸了两口冷气。

一转头,看见掌中之物躲在生人背后,他的脸色愈发阴沉,“这位郎君,我家小妾不听话,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谁是你妾室?”女娘躲在张嘉止背后,低着头、抖着腿,尽力拔高声音反驳,“你有我的身契吗?有官府文书吗?”

“你……你什么也没有,凭什么说我是你妾室?”

她攥紧拳头,“我不是!”

这小女娘,明明害怕得声音都在抖,却还强撑着辩驳。

徐元翰颇感稀奇地看了她一眼。

张嘉止察觉到身后女娘的色“厉”内荏,倒没说什么,只是看向那虚胖男子。

上下打量两眼,张嘉止一语道出他的身份,“你是方长史的次子?”

方二郎昂起下巴,愈发用鼻孔看人,“你既然识得小爷身份,便莫要狗拿耗子!”

听到这话,徐元翰笑眯眯走上前来,“方二郎君,此言差矣。他可是大理丞,路上遇见不法之事,怎好袖手旁观?”

“说起来,这方长史似乎治家不严啊。嗯……看来回长安以后,我得好好和陛下说一说长史的家事呢。”

方二郎一听这话风,好似有哪里不对,下巴微微往回收起一点。

他想起前段时日父亲叮嘱他收敛些、莫要生事,脸色迟疑,“你……你俩是……”

徐元翰笑,朝他拱拱手,“鄙人不才,御史台监察御史徐元翰。”

他是徐元翰?!

方二郎立时瞪大双眼。

那那那……那边上这人……不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