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到清晨,衡掣靠在墓碑边缘,一夜未合眼。

露水将他凌乱的乌发染湿,却不显狼狈。

他静静的坐着,直至霞光升起,远处缓缓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打破了这份宁静。

中年男人站在衡掣旁边,一脸慈祥,“小掣,身体要紧,小芳要是还在,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为她伤心。”

衡掣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漆黑的双眸锋利的好像夜间蛰伏的恶狼。

“小芳?你也配这样称呼我母亲。”

他站起身,后退一步,冲着季蛰的腹部狠狠踹了一脚。

力道太大,季蛰直接飞出去两米远,狠狠摔在地上,慈祥的面容顿时维持不下去了。

“衡掣,你这个逆子,我可是你爸!”

“我爸?我哪来的爸,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衡掣温柔的笑着,眼中满是疑惑,径直一脚踩在季蛰弯曲的手肘,还重重碾了两下。

“啊!”

季蛰痛苦的尖叫,惊动了枝头的鸟儿。

衡掣烦躁的掏了掏耳朵,“嘈杂,把清脆的音乐声都掩盖了,那再来一下吧。”

音乐声?

什么音乐声?

季蛰惊恐的望着衡掣,狼狈的后退,可他身子哪哪都疼,动起来如蚂蚁钻心。

衡掣勾了勾唇角,闲庭漫步绕到另一侧,在季蛰另一只手臂的手肘处也重重踩了一脚。

咔嚓一声脆响,好似美妙的音乐,衡掣愉悦的眯起眼睛,

“啊!”

季蛰痛苦的尖叫,额头冷汗连连。

“衡掣,你这个疯子、逆子,我是你亲爹,我好心来看你妈,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狼心狗肺的东西,小心我报警......”

衡掣蹲下身,轻轻拍着季蛰的脸,温柔打断他,“报呀,随时奉陪,我,别的不多,时间倒是充足的很。”

“自然…钱也充足的很。”

季蛰看着衡掣恶魔般的笑容,气的浑身颤抖,“逆子!你个逆子,我是你爹。”

衡掣失望摇头,站起身,暗红的皮鞋底狠狠踩在季蛰脸上。

“季蛰呀季蛰,都给你机会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季蛰嘴歪眼斜,疼的浑身颤抖。

他的头骨,不会要碎了吧?

他不想死.......

早知道,就应该在衡掣刚出生的时候把他掐死!

就在季蛰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脸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还没等他庆幸,随之而来的便是双膝的剧痛。

整个陵园都是季蛰的尖叫,鸟儿惊飞,树叶飘落。

季蛰晕了过去。

“没意思……”

衡掣拿起一瓶矿泉水,嫌恶的清理着皮鞋。

湿哒哒的触感顺着皮鞋滴到季蛰嘴里,季蛰猛的醒过来,入目便是红色的皮鞋底。

衡掣竟然踩在他头上清理皮鞋!!!

“衡掣,贱人,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心软,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呀!”季蛰无能咆哮。

“杀你,那多没意思。”

衡掣轻笑,直接将一整瓶水倒到季蛰脸上,“便宜你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来打扰母亲,就不是这么简单能解决的了。”

陵园的工作人员很忌讳,除了保洁,其他人根本不会进来里面。

季蛰眼睁睁看着衡掣离开,缓了好久才挣扎着站起身,手脚疼的完全不受控制。

他看着连一格信号都没有的手机,一瘸一拐往外走。

刚走出大门,迎面驶来一辆小型货车,季蛰惊恐的瞪着眸子,下意识跳到一旁的干沟渠里。

衡掣要杀他!

他没看到的是,小货车车头,离他足足十米远。

本来不确定断没断的骨头,这下彻底断了。

惨叫声惊动了保安,没一会,警车和救护车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