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枭掐了电话,把烟屁股狠狠按在地图上那个烧焦的圈圈上。
他转身对着身后那帮兄弟伙打了个响指:“弟兄们,来大活计咯!都打起精神,跟我飞文山!”
屋里头的气氛一下子绷紧起来,封磊抱着笔记本凑过来:“枭哥,真要进山?那边地形复杂滴狠......”
黑枭冷笑着从武器箱里头提出把改装过的QBZ-95,包裹着迷彩布料的枪身上还沾着些红色泥巴,“怕个吊?老子当年在亚马逊林子里抓过毒贩子,在喜马拉雅山脚撵过叛军,哪次地形简单过?”
他咔嗒一声上了膛,“就文山那几个土包,算个球!”
蹲在墙角里的刀疤脸壮汉,闷声开口道:“枭哥,刚收到风,那娘们儿最后出现在都龙镇附近。不过......”
黑枭斜棱了他一眼:“有屁话快放!”
刀疤脸挠挠头,“下面的兄弟去捋过一遍,周边几个村里头的人都说没见过生人。”
黑枭先是冷哼一声,又突然咧嘴笑着露出一口焦黄的大牙:“放他娘的屁!那些个老山精粘上毛比狐狸还精。”
他抓起战术背包开始装子弹,“准备无人机和热成像,再找几个本地向导,要那种祖辈三代以上都住山沟子里的老油条。”
几个兄弟互看了一眼,都没敢做声,看他这副要上战场跟血拼到底的架势,一旁的封磊推了推眼镜,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枭哥,我记得厉总说要抓活的......”
黑枭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阴鸷,“放心,不会动她一根毛,老子现在比厉墨渊更想会会这只小云雀。”
他说着一脚上前踹开门,“能从我眼皮底下溜走的女人,还没打娘肠子里爬出来!”
——
阮雾溪坐在火塘边,小口喝着野鸡菌子汤。
屋外,夜色浓得像墨,没有一点光亮,山风呜呜地刮着,偶尔听见几声虫鸣鸟叫。
屋里头,火塘的光映在她脸上,暖融融的,她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整天跟在奶奶屁股后面打转转。
杨兰月往火塘里添了根柴,火苗噼啪作响,映得她布满皱纹的脸忽明忽暗。
“今儿村口来了几个生人,”她用火钳拨弄着柴火,语气淡得像在聊家常,“开越野车的,到处打听有没有见过城里来的姑娘。”
阮雾溪手里的竹筷“啪嗒”一下掉在桌上,她没想到厉墨渊的人竟然能追到这里来了。
“阿奶......”她声音有些抖,心里慌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他们是找我的。”
“莫慌莫慌!”杨兰月朝她摆摆手,咧嘴笑了笑,“我跟他们说,我们这山咔咔里,连下蛋的母鸡都是老掉牙的,哪来的年轻姑娘?"
阮雾溪被老人的话逗得忍不住失笑,刚刚提在嗓子眼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些。
她刚呼出一口气,又听杨兰月压低声音问:“丫头,跟阿奶说实话,你这个男朋友,怕不是一般人噶?”
阮雾溪心里的酸涩往上翻涌,面对这个坦诚至极的老人,她过世奶奶的结拜姐妹,再对她隐瞒诓骗真的很没意思。
她有些僵硬地点点头,“阿奶,他其实不是我男朋友。”
她深吸一口气,把这些年憋在心里头的事,头一回完完整整地倒了出来。
三岁那年,爸妈工作的塑料厂着火,她妈被烧成重伤,她爸为救工友没跑出来。第二年妈妈也走了,就剩奶奶文瑜珍一个人靠绣花把她拉扯大。
好不容易拼尽全力考上江城大学,本以为苦日子快要熬到头了,哪知道奶奶突然查出肺癌。
一个苦苦支撑的家眼看着就要散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奶奶躺在病床上等死,咬着牙跑去借了高利贷。
哪知道她每天同时打三份工,拼命挣得那点零用都不够还利息的。讨债的人越来越过分,直到那天晚上,他们骗她去陪酒,在酒里下了药。
她喝了两杯才察觉到不对劲儿,眼见着要被几个男人拉扯进小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