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鹿用力回忆,可就是想不起来。
越着急,越想不起来。
越想不起来,脸越红。
一群人围着,她真的很紧张。
这时,人群中一个低沉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慈禧逝世于光绪三十四年,也就是1908年。”
千恩万谢!
姜鹿一抬眸,愣住了。
这人不但声音好听,还长得那么好看……
思绪回笼,七年后的今天,姜鹿同样被一群人包围,问东问西。
但她仪态大方,从容不迫。
讲解得更是细致、专业,面面俱到。
赵淮森看着眼前的姜鹿,内心感慨,也欣慰。
“赵公子,您来得正好,我太喜欢这幅画了,您就不能忍痛割爱?”
赵淮森笑着摇摇头,“我刚入没几天,割不了,您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姜鹿灵光一闪,“我们馆里还有一幅《喜鹊》图,是安师傅三年前所织就,同样技艺超绝。”
赵淮森轻咳一声。
姜鹿莞尔,“待大家捧场完赵公子的展览后,也可以拨冗移步缂丝馆,我非常欢迎。”
“我去,”富太首先表态,“我一会儿去。”
“我也去。”
“加我一个。”
“还有我还有我,赵公子又不是小气的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赵淮森双手抱拳朝大家作揖,“各位能来捧场已是我的荣幸,若我的分享能让大家获得心爱之物,更是我之幸。”
姜鹿嘴角上扬,根本忍不住,还大胆地朝赵淮森挑了挑眉。
是感谢。
亦是炫耀。
赵淮森有种恍惚,那个朝气蓬勃又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好像又回来了。
那天,平时门可罗雀的缂丝馆一下子客流量暴涨,营业额也暴增。
姜鹿和小婵两个人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店长,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新短剧开播我都没时间看。”
“看什么短剧,短剧只会影响我们赚钱的速度。”
“店长,我好饿。”
“吃订单!”
“……”救命,我家店长一定是疯了。
夜幕降临,运河畔的古街古巷被灯光点亮。
摇橹船慢慢悠悠,将最后一批游客送至码头。
河面的莲花灯在夜色中愈发璀璨。
岸上岸下交相辉映,给小镇的夜晚增添了一份浪漫与神秘。
赵淮森凭栏而立,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清晰紧致的下颌线,还有明显颏唇沟的下巴,从上至下共同组成了一张骨相和皮相都极致完美的脸庞。
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一幅画。
浑然天成,精美绝伦。
姜鹿关店下班,一出来就看到了夜幕下的赵淮森。
她的心脏不受控地“突突”两下。
一个人的审美是不容易改变的,她从前能迷恋赵淮森的颜值,现在亦能。
其实马总说的也不完全错,她确实陪赵淮森喝了酒。
还陪了睡。
干柴烈火,鱼水之欢,皆是黄粱一梦罢了。
他们终究都要回归现实。
夜空飘着细雨,姜鹿一手撑伞,一手拎着双高跟鞋,“恭喜赵馆长今日展览顺利圆满。”
赵淮森一撑栏杆,站直身体。
第一次看到有人穿旗袍配了双拖鞋,还能如此风情万种的。
小腿修长,脚踝纤细,连着的足跟却是圆润的。
脚背瘦长,皮肤白皙,十个脚趾干净精巧,像两排莹润可爱的玉石子。
赵淮森记得她以前总爱在脚指甲上贴可爱的贴纸,有水果,有动物。
贴纸黏性不强,一个不小心就会黏到床单或被子上。
有时候还会黏到他的身上。
或者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