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溢彩,丝色迷人,活灵活现。

她心尖热浪翻涌,回头看了看赵淮森,他也正好在看她。

目光相汇,顾盼生辉。

“姜店长,这缂丝用的都是蚕丝?”又有老师问。

姜鹿专心为大家讲解,“对,以生蚕丝为经线,彩色熟丝为纬线。”

“光一片花瓣就需要十几种色线交替织出渐变的效果。”

“叶片上的露珠,用的是银灰色丝线,在阳光下能显现出水光闪烁之感。”

“缂丝用的是‘通经断纬’的技法,每厘米需要织入约120根纬线,以梭子逐根挑动纬线,来回穿梭,再用拨子将纬线紧密排列,所以特别耗费时间,平均每天仅能织二三厘米。”

“这幅《蝶戏牡丹》图,安师傅耗费了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

这边姜鹿在为老师们讲解。

那边,赵淮森以上位者的姿态郑重警告马望友,“别骚扰姜鹿,也别造谣,但凡让我听到一点不好听的声音,我掘了你的地盘。”

声音不重,但字字千金。

马望友背脊发凉。

赵淮森身穿一袭立领正装,沉稳的黑色,简约的单边表袋,衣门襟上是整片的国风刺绣。

低调、内敛,但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马望友只知道他是从京城来的贵公子,具体什么身份,他无法探底。

越是这种无法探底的,其身份和地位,就越高。

他不敢得罪。

“我明白,我明白,可她真不是什么好……”

赵淮森眼神一厉。

最锋利的尖刀,一刀剜向对面。

马望友直接吞了后面的字。

“这里不欢迎你,”赵淮森双手背后,腰背挺直,声音平静且凉薄,“滚!”

六月闷热,马望友却生生打了个冷颤。

昨日赵淮森本人亲自邀他来,今日却整这一出,摆明是为姜鹿出头。

但他一声不敢吭,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赵淮森轻轻拂了一下衣摆,利落转身,快步朝里面走。

此时的姜鹿已经被大家包围。

这个画面好熟悉。

初见姜鹿是在七年前的一次展览会上,她正在为一件文物作讲解,被大家团团包围问东问西时,她紧张得说话都结巴。

那时候她刚结束高考,齐耳短发,白白净净,又乖又甜又可爱。

“姜鹿,你讲错年份了。”边上的领队提醒她。

那一下,小姑娘脸红得像个红苹果,磕磕绊绊地重新说了一遍讲解词。

结果,还是讲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