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他了。
他不舍地松开手,端正态度,“抱歉,是我失态。”
姜鹿立刻站起身,在他起身的同时往后退开两步,远离他。
再抬头时,一脸灿笑,“没事儿,买画送吻,就当给我的上帝一点小礼物。”
“……”
她在笑,他却在滴血。
忽然,“哗啦”一下,外面一道惊天响雷,随即滚珠似的雨点倾盆而下。
刹那间,庭院风骤,屋檐雨帘。
杭城的六月,天气多变,雷阵雨说来就来,下得急,下得大,让人措手不及。
姜鹿走不了了,她讨厌这种计划之外的事情,超出预期,无法掌控。
也很讨厌赵淮森。
他的出现于她而言,本身就是一个意外。
此生最大的意外。
赵淮森恢复了冷静,从容地整理一下着装后,转而去看那幅《蝶戏牡丹》。
出乎意料的惊艳。
雍容华贵的牡丹,灵动翩飞的蝴蝶,所有颜色层次分明,渐变递进,甚至能通过丝线的光泽变化表现出光影流动,让画中的景物变得生动自然、栩栩如生。
不但画工好,缂丝技艺更是卓绝超群。
赵淮森内心感叹,高手在民间啊。
“那位老师傅叫什么名字?”
“安信良。”
姓安,赵淮森恍然大悟,“安少怡的父亲?”
姜鹿眼睑一垂,“嗯。”
“如果我没记错,安父才五十出头吧,就有五十年的手艺了?你吹牛也不打草稿。”
“人家是祖传手艺,三岁开始熏陶,不行吗?”
赵淮森无语,“行。”
再仔细看,越看越惊艳,“这么好的手艺,两百万都卖亏了。”
姜鹿一听,计上心头,“那您再多给点儿?”
赵淮森嘴角微抽,“签了合同的,钱货两讫。”
“咳……”
“不过,我可以推荐。”
姜鹿双眼放光,终于说了句人话。
赵淮森在收藏界颇具盛名,他是有这个人脉和圈子的,能得他的推荐,几句话就能让价格翻倍。
这些年,安氏缂丝馆经营得勉勉强强,店里还有不少搁置的缂丝品,如果能借赵淮森敲开上层艺术圈的大门,那对安叔,对安家,对整个安氏缂丝馆,都是巨大的助益。
但姜鹿知道,赵淮森金口玉言,不会轻易推荐,“赵总,您有什么条件吗?”
本来赵淮森是没有条件的,纯粹出于对安信良缂丝手艺的欣赏,但既然姜鹿提起,那条件自然就有了。
“我初到杭城,缺一个助理,”赵淮森试探,“工作不多,最好能配合我的时间,随叫随到。”
姜鹿翻了个白眼,狗就是狗,说不了人话。
“我脾气暴躁毫无耐心也受不了气,当不了一点助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有这么明显吗?
姜鹿转头看了看外面,暴雨已经过去,只剩下零星小雨,“画已送到,有问题您再联系我,走了。”
话落,不等赵淮森回应,扭头就走。
不,是逃!
赵淮森默默叹息,怪我,不该这么心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