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森气得胸口发闷。

最后几个台阶,姜鹿快步冲下楼,径直跑向大门,“我走了,歇着吧您。”

她是赤脚的,鞋子在手里拎着。

跑得急,跑得猛。

不回头一下,不多看一眼,就是往前冲。

一如三年前她离开他时,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淮森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心尖萦绕着一根丝线,被来来回回地抽割。

丝线柔软,但韧劲十足。

割不死,只能痛着。

——

赵夫人一行人连夜回京,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刚一开门,赵正安搂着年轻的秘书恰好出来。

三个人六只眼睛,只有秘书的眼里是慌乱。

太突然了。

秘书跟了赵正安五年,白天是秘书,晚上是床伴,她在外面有住处,从不出现在赵夫人的面前。

罗久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求赵正安不把人带回家。

五年来相安无事。

“夫人,我……”秘书腿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赵正安面不改色,敷衍着解释一句,“她是来接我的,我们马上走。”

罗久绛今天早起出发去杭城,又连夜回京,一来一回已是疲惫不堪。

在杭城看儿子的脸色,回到家,老子还要打她的脸。

她操持家务多年,上尊长辈,下扶子女,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可父子俩谁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愤怒、痛心、不甘,百般情绪涌上头,最终,也只能化为当家女主人该有的体面。

“正安,你走之前我跟你说几句话,”罗久绛从身后阿姨手里接过篮子,递给丈夫,“淮森让我带回来的杨梅,你尝尝鲜。”

秘书跪着不敢起,赵正安也没有扶她,“淮森有心了,结婚的事他同意了吗?”

“没有。”

赵正安皱眉,脸上挂满了不悦。

过年期间父子俩因为两家联姻的事情大吵一架。

赵淮森底气足,不肯联姻,也不屑继承家业,直接放话要脱离家族。

赵正安脾气硬,放话说他不到三个月就会收回这句话。

谁知,三个月又三个月,如今都六月了,赵淮森还是不回家,也不低头。

罗久绛温声细语,“淮森大了,翅膀也硬了,有自己的主意,你都左右不了他他还能听我的?”

赵正安更加不悦,双手往身后一背,开口就是指责,“慈母多败儿,他都是被你给宠坏的。从小到大,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他要出去创业你也支持。现在倒好,被他闯出一点名堂,不受管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