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棠连忙接住茶盏,手上、胸前衣襟湿透不说,还挂着茶叶,狼狈至极。
“公主殿下赎罪,臣妇手艺不精,冲撞了公主。”
殿中噤若寒蝉,所有人都向沈娇棠投去同情的目光。
他们可都看着呢,刚刚那铜壶冒着热气,茶叶是提前在茶盏中放好的,水是公主的侍女冲的。
沈娇棠唯一做过事情就是将茶盏递上去,这茶根本算不得是她泡的,昭安公主分明就在难为她。
只是……不知道沈娇棠何时得罪的昭安公主。
昭安公主是先帝爷最小的女儿,一向骄纵跋扈,就连陆次辅都不敢为妻子出头,沈娇棠日后怕是有罪受。
“好了,昭安!”太后脸上挂不住了,重重将茶盏放在案几上,她不等昭安说话,对一旁的侍女道,“带陆夫人下去更衣。”
侍女上前收走了沈娇棠手中的茶盏,沈娇棠低着头,“多谢太后。”
她声音哽咽,走路时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路过陆青山身边时,眼中含着泪,不解地看向他。
那双氤氲的水眸,仿佛在无声质问,“夫君,为何你不站出来为我说句话。”
陆青山看见沈娇棠哭,心情莫名的烦躁,胸口更是像是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有些憋闷。
昭安今日的确有些过分了,娇棠现在还是他的妻子,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难她。
不是在等于打他的脸吗,他是朝中重臣,脸面还要不要了。
陆青山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沈娇棠走出殿外,眼底浮现出一片冷意。
昭安公主做梦也想不到,前世发生过类似的事,她今日是有备而来。
刚刚的药粉名为蚀骨春,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
服此毒者,初期症状只是脚跟微痒,如冬日皲裂,后期则会全身溃烂,如万蚁啃噬,生不如死。
又因患者脉象平稳,医者多会误诊为恶疮,待发现时,早已五脏溃烂,全身流脓。
昭安!这次我也要让你尝尝,前世我在死牢中被老鼠啃噬皮肤的滋味!
更可笑的事,你若是今日不为难我,我还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下毒,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在宴上完美消失。
现在,她去后面厢房换衣裳,偶遇中毒的殷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