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姐我在。”
温寻和自己相识不过数周,便从细枝末节,窥见这般的她。
而自己的丈夫,纵然于同一屋檐下举案齐眉近两年,却从未想过去真正了解她。
她的婚姻,名存实亡。
幸福、美满是她和梁斯意亲手为这个徒有其表的空架子所编织的谎言。
梁斯意或许真的是怀瑾握瑜、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但她却不是安于方寸之地的贤惠妻子。
“年年姐你别哭。”
温寻急了,想要伸手擦去女人眼角的潮意,却又担心唐突生生停滞半空。
少年小心翼翼,将她视如珍宝的态度。落入女人眼中,只觉愈发酸涩。
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珠子越滚越多,划过脸颊,又落在温寻的指尖,楚楚动人。
这一刻,年念不想再管什么梁太太、年家千金的身份了。
昔日与母亲争执的画面历历在目。
向来体面平静的年夫人头次气急败坏,食指指着她满脸怒容。
“你不仅是你自己,年家养了你十几年,供你吃穿出国留学,现在你不可以这么自私年念!”
但抛却那些世俗教条的礼仪,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用力摇摇头,掌心上挑蹭走泪珠。
“小寻,谢谢你。”
让我知道原来还能有人这般珍我、重我、喜欢我。
我并非只是戴着枷锁,为年家、丈夫而活的梁太太。
我更是年念。
独一无二的年念。
“年年,我以后这样叫你可以么?”
少年潋滟的眼向来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此刻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人,怜惜、心疼、迷恋、珍视交织其中。
再也压抑不住,温热指腹触上女人眼尾洇开的湿濡,那简直烫得温寻一颤。
泪珠无色,却灼热人心。
……
温寻说要和年念一起探险并非戏言。
两人决定一起加入探险家协会。
这是一个由全国各地探险爱好者组织的官方协会,于国内探险圈有着绝对权威。
只不过国人保守,且探险算是一个烧钱的行业,愿意为此花时间、精力的有钱人屈指可数。
因此在国际上算是籍籍无名。
更重要的是,一旦去了野外发生意外是家常便饭。
想要探索荒无人烟之地,强健的体魄、充盈的知识储备、专业精密的探险设备,这些缺一不可。
温寻刚刚入圈,姑且还算一腔热忱。然而在探险协会一连上了一周课后,难免无精打采、神色恹恹。
【年年,我还要上多久的课呜呜呜。】
收到消息的年念一愣,旋即语重心长地给对方发过去一条语音。
“小寻,你听话。探险不是儿戏,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我们要对自身安全负责。”
没有野外生存知识成为理论基础,贸然探险只会让自身陷入困境。
女人的嗓音很清,好似藏地雪山之巅的冰雪消融,微冷而又不容置喙。
温寻立时便被安抚好,方才的枯燥不耐被抛掷九霄云外。
如痴汉般反复聆听那句语音,唇角勾起心满意足的笑。
年年对我真好。
年年说要对我负责……
……
“小寻是谁?”
咖啡桌对面,一个软萌可爱的妹子正满脸促狭,又俏皮地眨眨眼。
等年念放下手机,忙不迭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