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
“陆文轩!你若不给本宫一个满意的交代,本宫就让父皇先砍了你的头!
本宫随后便自尽!
看你这陆家独苗,还如何承你三大世家的香火姻缘!”
听着这玉石俱焚的威胁,陆文轩重重叹了口气。
“丽质,且不说我陆家满门忠烈,皆是为陛下战死沙场。”
他直视着她,目光复杂,
“单说如今,我乃陆家仅存血脉,又与三大世家有婚约在身。
你以为,陛下真会这般轻易地砍了我这颗脑袋么?”
见长乐被噎得说不出话,他不再迟疑,迅速起身穿戴整齐。
“李丽质,”
他整理好衣袍,背对着她,声音低沉,
“此事我日后必会给你一个说法。但绝非今日。”
话音未落,最后一个字还飘在空中,他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了房门。
“陆文轩!你竟敢跑?”
长乐眼睁睁看着他夺门而逃,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手边能触及的枕头、锦被,狠狠砸向地面,一片狼藉。
发泄过后,她胡乱穿好衣裳,带着一腔怒火,头也不回地直奔太极宫而去。
青楼旁的暗巷角落里,陆文轩悄然现身,望着长乐公主那气冲冲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可惜了。”
他低声喟叹,
“名动天下的长乐公主,终究……与我无缘。”
摇了摇头,他转身朝自己的府邸走去。
没错,他的府邸——是王府。
踏入空旷肃穆的祠堂,陆文轩跪坐在父亲的灵位前,脸上再无方才的戏谑与强作镇定,只剩下浓浓的疲惫与无奈。
“爹啊。”
他对着牌位喃喃自语,语气带着埋怨,“您和爷爷、叔叔走的时候,怎就给我留下这么个天大的烂摊子?”
“当年玄武门,我就苦劝你们莫要掺和,你们偏是不听!
若非我机灵,事发当日躲进了那烟花之地,咱们陆家可真就要断子绝孙了!”
他想起那日的惊心动魄,犹自心有余悸。
“再说您和爷爷办的这叫什么事?”
他拿起一旁的软布,无意识地擦拭着冰冷的牌位,
“一口气给我定了三大世家的婚约!倒是告诉我,我到底该娶哪一个?”
“如今倒好,全长安城谁人不知?
我陆文轩是崔、郑、卢三家的乘龙快婿!
就因为这名头,害得我成年至今,连个正经说亲的媒婆都不敢登门!”
说到此处,委屈涌上心头,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他并非此世之人。
前世记忆,随他一同降生在这娘胎之中。
幼年时,便凭着前世的见识,助家族成为一方巨富。
祖父与父亲、叔父,在他年幼的建议下,倾尽家财资助高祖李渊起兵,这才换来了陆家后来的煊赫。
那时的陆家商号,富可敌国,风头甚至盖过了传承数百年的五姓七望。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稚龄之时,便手握三份旁人梦寐以求的顶级婚书。
“你们撒手一走倒是清净,”
陆文轩抹了把泪,语气悲凉,
“偌大的家业,岂是我一个半大孩子能守住的?
若非李伯伯、程叔叔他们念着旧情,时常接济,你们这独苗,怕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如今我日日要装那不成器的纨绔子弟,躲着那些仇家暗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爹,娘,孩儿好累啊!”
压抑多年的辛酸与伪装,终于在这至亲灵前彻底宣泄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爹,告诉您件或许能让您高兴的事。”
“您儿子我昨夜